“都是国君了,还是口无遮拦。你三天两头往我这里跑,不明状况的人以为你有顽疾需要我医治呢。”
“是有啊,相思之疾。”
刘汐放下筷子,佯怒地看着广平。
“行行行,我不说了。你快好好吃饭。”广平觉得刘汐又瘦了,“我命人给你送的补品你可都吃了?”
“给病人了。”
“什么!哎哟,你知道找那些补品有多费劲么?你看你弱不禁风的样子,我专门让人找来给你补身子的。你竟然如此糟蹋我的好意,气死我了。”
“我身强体健无需进补,你别费心了。”
“好,补品你不吃,那你把这些都给我吃光了!”广平递给刘汐满满一碗亲自为他夹的各种肉。
刘汐不喜吃肉,但看着广平坚定的样子,只好勉强接过来。广平终于心满意足,继续吃起来。
“那个……他最近如何?可有什么消息?”刘汐漫不经心地问道。
“嗯,他不日将被册封为太子。”
他是谁,广平当然知道,这么多年刘汐和广平达成的默契便是在提到李语时从不说名字,都用“他”来代指。一般来说,刘汐不问,广平不会提,刘汐若问,广平也必会说。
当年刘汐因突然被送到岐国而惊慌不已,起初刘汐并没有怪李语,只是努力适应周遭的陌生,因李语说过送走自己是为了保护自己,刘汐相信他。
可令刘汐不解的是自己一直在等李语的来信,却从未等到一封,难道传递一封书信也不可,即便不是书信,派人捎个口信也不行么?
日复一日,李语依旧全无音信,刘汐终于抵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离乡之愁再加相思之苦使刘汐日益悲观,他终认定自己应是被遗忘在千里之外了。思念成疾,思劳过度,无法释怀,终使刘汐一病不起。
然而时间总会愈合很多事,也会让人遗忘很多事。渐渐地,刘汐虽依然对李语有所惦念,但每次向广平打探李语的消息时已不会再有过多情绪的起伏,刘汐觉得自己似乎已从那段戛然而止的爱恋中解脱了出来。
“嗯,他应可成一代明君。”刘汐不紧不慢地说着。
“还有一事我不知当说不当说。”广平用筷子夹起一片菜放下又夹起再放下。
刘汐知道广平若出现反复的动作即表明他真的难以抉择,“说吧,他还有什么事我接受不了呢。”
“千阳前一阵诞下一个小世子。”
刘汐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继续平静地吃起饭菜来,“好事啊,看来他双喜临门,可惜我无法当面恭贺他。”
之后刘汐又同广平东扯西扯了半天,当然几乎都是广平在说,刘汐在听。
午时过半,朝中有急报传来,广平才依依不舍地准备回宫。
临走时递给刘汐一块令牌,告诉刘汐持此令牌可随时出入王宫寻他,以往刘汐可随便出入世子府,如今广平依旧不忘给刘汐出入王宫的特权。
刘汐心存感激,他明白这个令牌代表广平对自己的绝对信任,虽然广平应清楚自己是不会主动去王宫找他的。但这份信任对刘汐来说弥足珍贵,自己在岐国这些年,若非有广平在自己身边,自己恐怕真的不知道应如何活下去。
他接过令牌,小心翼翼地收好,望着广平远去的背影,心里暗道“多谢。”
……
送走广平,刘汐坐在院子里晾晒草药,晒着晒着,又想起了李语,想起了这几年从广平那里获知的李语种种。
广平说这些年里怀阳王李谢被废,遭驱逐出京。安阳王李诚亦于去年失势,安阳王一党的官员纷纷下野,权势大减。李语则趁机上位。
广平虽未同自己讲明李谢和李诚失势的具体缘由,却直言这些皆为李语筹谋。
自己并不关心朝堂之争,也不愿追究这些事的前因后果。都是与自己无关的人,得势失势又如何?
与自己有关的只有李语一人,有关?好似也谈不上,自己只是想知道一点他的消息,也并不做什么,只是想知道。
如今李语步步为营,即任太子,这是他所求么?如是,心愿达成,他应是开心的。如不是,可他已做出如此选择,应当知晓其中得失,即便非他所求,也只能往前走了。
何况,他与千阳喜得麟儿,怎么想现在的他都应是过着幸福的日子。
幸福就好,总比过得苦涩自己也跟着忧心的强。
如此看来,果然离开李语是对的,没有了自己,李语如今朝堂之上大权在握,家室之内夫妻和睦,乐享天伦,应是羡煞众人。
相比之下,自己与李语曾经的情分简直是荒唐,若李语和自己在一起,恐怕不仅什么都得不到,反而会失去很多。
如若当初的自己就能明白这点,无需他为难,自己也会决然离开他的。
果然,年少哪懂何为情,何为爱,任凭心血来潮,竟胆敢与皇子言说爱慕。随口便是地久天长,满心想着永不分离,以为天高海阔情深意久,以为天涯海角与君心同,可如今呢,我不知他的悲喜,他不知我在何处,呵,可笑……
幸好以往的放肆任性未惹出大祸,未殃及他人,这样想来自己反应感谢李语悬崖勒马,毅然将自己送离,毕竟他一向比自己想得多看得远。
哎,都是年少过往事,缘分既已断,情也好,爱也罢,都散了吧……
刘汐因心又隐痛起来,不得不强迫自己停下思虑。
起身回屋,“青儿,这几日趁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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