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介宁轻轻蹙眉,问道:“因为保住自己的正义性?”
“不止是因为这个。”洛修繁拍了拍他的肩头,道,“白公子本就是一个脱身世外之人。他更深的,是为了给自己那个弟子做个榜样。”
“舞皙?”
“对。”
洛介宁问道:“舞皙当年那事,莫不是朝廷所为?”
洛修繁叹了口气,道:“是啊,当年朝廷清除|异|党,舞家确实挺冤枉的,但是没办法,势力太大,舞家那个掌门人又那么强势,终究是存活不了多久的。留下来一个舞小六,如今入了白知秋门下,又是白知秋最喜爱的弟子,白知秋自然不希望他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复仇了。”
“复仇?”洛介宁紧锁眉头,细细思索着这两个字,良久才道,“如今他跑了,是为了复仇?”
洛修繁道:“白公子不是说了么,舞皙在学蛊术。蛊术这种东西,若是用来害人,那是很可怕的东西。”
洛介宁听后沉默不语。
然而,就在大家都以为那舞入年必定会像当年的霍起一般,从无尘轩逃走之后便四处做害的时候,那舞入年却是像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了消息。
白知秋为了找他,可谓是费劲了心思,找了很多江湖义士,又拜托了各个驻村的侠客,若是看见了舞入年便通知他。然而,即便是如此天罗地网地无缝隙找人,仍然没有舞入年一点消息。
一段时间后,白知秋为此事消沉了不少。
永宁十二年,就在白知秋已经接受了舞入年失踪的现实之后,消失了一年的舞入年忽然回来了。
在那么一个夜晚,舞入年披星戴月,手执斗寒,回到了沉云岭。据他的讲述,这一年来,他在扬州靠海的一个镇子上当驻村的侠客,学到了很多东西。
不仅白知秋高兴坏了,洛修繁也给高兴坏了。白知秋道总觉得要出事,幸得还没出什么事,不然可有他们玄天楼兜的了。
舞入年一回来,简直像是变了个人一般。以往见到此人都是冷冰冰的,活像是个面瘫,什么表情都没有。但是自从这次回来之后,人人见了他之后都道此人像是换了性子,笑得更多了,笑起来也不像是善意的笑,总让人觉得背脊生寒。
洛介宁听这个传闻还不信邪,于是借着任务的名义,在荆州和舞入年碰了一次面。可巧,那次洛介宁和钟止离在一块儿,两人远远碰见了那舞入年,还没上前说话,那舞入年倒是先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洛介宁看得清清楚楚,那笑,活生生地透露着寒意,面上带笑,却是肉不笑,令人极度不舒服。
钟止离本是个冷性子,见了舞入年那一抹带着嘲讽的笑,也没什么反应。洛介宁只回以一个更加冷漠的笑,连嘴角都没有弯起来。正巧,那钟止离转头便看见了洛介宁的这个笑。
等那舞入年走后,钟止离出声道:“你方才的那个笑,比舞入年的还要难看。”
洛介宁:“……你说我比他难看?”
钟止离实话实说:“你是没他好看。”
洛介宁抱着胸不屑道:“他那是妖艳,我这是英俊。”
钟止离跟上他道:“你以后别那么笑,也很瘆人。”
“哦。”洛介宁笑得眉眼弯弯,道,“我那不是看着舞皙不爽嘛。”
钟止离道:“他那是看谁都是那样子,你不一样。”
洛介宁好奇地盯着钟止离,问道:“你说,舞皙都能变成笑嘻嘻的了,你怎么就不对我笑笑的?你一次都没有对我笑过。唯一一次看你笑,还是你对启岚笑呢。”
钟止离倒是不记得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洛介宁伸手便要上脸:“你笑一个嘛。”
钟止离拍掉了他的手,冷漠道:“不。”
洛介宁噘着嘴道:“凶死了,不就让你笑笑嘛,又不是要你命。”
钟止离直白道:“我对你笑不出来。”
洛介宁:“我……”
永宁十三年,传闻霍起已经将他平生所积累解蛊之术编纂成书,但是并没有成品。司徒空门似乎并没有打算把它公布出来,可能是考虑到了灵殿的生存活计上边。
在古代传说中,十三是个非常不幸运的数字。永宁十三年,同样没能逃过这个劫。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份少了一点
这是回忆最后一年啦,我打算个体回忆做成番外,所以尽量减少这里的篇幅
☆、破风(四)
永宁十三年春,无尘轩大掌门江落深忽的病重,卧榻在床,又因得三掌门唐鹤如不管事,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二掌门马归岁。因为此事,其他五派中议论纷纷。
江落深坐了大掌门之位将近二十年,如今人老体虚。洛介宁觉得,若是江落深让了位,那么接下来这个大掌门之位必定是马归岁的了。然而,依马归岁那潇洒不羁的性子,还不知会给无尘轩带来怎样的变化。
并且,江落深这么些年来从来就没想过要把位子让给他人的意思,他独掌大权,就连马归岁也只是帮他打理打理,最核心的部分,江落深不会给其他人看。
这么个原因,若是江落深指名下一位继承人,恐怕马归岁又不会服软。
这么一来,无尘轩的走势问题成了其他五派讨论的话题。
因得此事,白知秋再次拜访了七台山。这次,他还带上舞入年。
尽管舞入年在外人看来性子变化大,不太讨喜,但是在白知秋眼里看来,舞入年不过是在外历练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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