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粽哪里会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萤琅。
萤琅姿色上上,就算一身朴素的宫女服装也掩盖不了她的天人之姿。
她脸上施了粉黛,可是却是往丑里去化的妆。即便这样,那双眼睛也是好看的很。
萤琅惊慌的擦去眼泪,看着夏粽。一时间两个人都说不出话来。
夏粽腿一瘸一拐的,这会儿这般站着,忍不住扶住了假山。
萤琅到底忍不住开口先问了夏粽:“你……你的腿怎么了?”
夏粽笑了笑,面上云淡风轻半点懊恼的姿态都没有,挨着假山靠了靠,道:“不小心惹了封仪人生气,罚跪了。身子贱,受不来这罚。让姑姑见笑了。”
萤琅那双通红的眼睛里闪过诧异,看着夏粽这般平平淡淡的样子,她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果然这世界上有些人能够得上位者的青眼,其实是其本身的本事。御膳房里高手如云,古往今来又有几个大厨能够成为上位者身边的红人儿?
偏偏!他就能!
这样风云不惊的性子这样沉稳的姿态,是宫里最最看重的。
萤琅道:“我见笑什么?同是宫人,兔死狐悲。”
夏粽听到这句话,却是目光灼灼的看着萤琅。
萤琅对上他的眼神,一阵懊恼,恨自己心直口快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果然听夏粽问她:“不知道……姑姑……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说出这样悲悯的话来?”
萤琅心里有怨有恨有无可奈何有丛生的绝望,看着夏粽这样丝毫没有嘲讽的眼神,和微微关怀的语气,她不禁有些犹豫。
夏粽给她一种很安心的感觉,感觉……倘若与他说说,他既不会怜悯你!也不会嘲讽你!至于……能不能帮你,那又是另外的事情了。
萤琅眼圈发红,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下来,一滴一滴连成珠子一样,帕子擦得眼角都快破皮了。
她看着夏粽道:“我伺候惠妃娘娘二十余年,一直忠心耿耿,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惠妃娘娘会把我推出去。”
皇后薨了,大葬!太子起复!惠妃原本掌控的大好局面已经支离破碎。由此需要一个人监控太子,去搜罗太子的把柄,甚至制造把柄,将太子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太子荒淫无度,可是却没有人能够抓住把柄。东宫禁卫森严,全都是皇后还有太子自己安排的人,宫中的人却是一个也插不进去。除非……太子自己带人进入东宫。
能够让太子脑壳子昏聩的美色,惠妃身边能够拿得出手,最适合不过的就是萤琅了。
尤其是皇帝来宠幸惠妃的时候,时不时的眼睛会看看萤琅。
只不过一直以来萤琅忠心耿耿,没有半点背叛的心思,惠妃也一直没有想过要把萤琅推到龙床上给自己制造一个劲敌。
如今,正好有个机会,能够把萤琅送出去,惠妃是不愿意放过的。
让萤琅去勾引太子。
让皇帝死心!让自己掌控太子的把柄!对惠妃而言是一箭双雕的好棋。
可是这对一直以来没有二心,忠心耿耿的萤琅来说,可谓是信仰崩塌!彻底怀疑自己那二十多年的忠心耿耿就是一场笑话,心中心酸得近乎崩溃。偷偷逃开了去,泪落如雨。
夏粽了解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看着萤琅,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突然,夏粽笑出声来。
萤琅顿时怒气滚滚,横眉相对:“你做什么笑?”
夏粽半点不生气萤琅这般与他说话,他目光灼灼,脸上风平浪静,嘴角挂着些许自嘲的笑容:“我笑每个人都是傻子,直到被人逼迫、践踏、无路可走的时候,才肯放弃心里那一丝可笑念想。”
夏粽说完这句话,萤琅已经哑然失声了。
夏粽也不靠着假山了,他还要回莉香院了,说道:“我劝姑姑越早斩断这念想,越早做个冷心冷情的人,才能在这宫里头百毒不侵啊。”
萤琅看着夏粽那似笑非笑的样子,直到夏粽已经一瘸一拐消失在这小路上了,她才咬咬下嘴唇,掐着帕子,目光里闪过难以言喻的神采。
她……看不透夏粽……
夏粽回到莉香院,元福抱了账本过来给夏粽看。夏粽的珠算不大好,拎着个算盘,那越发精致的脸孔皱巴巴的。
一页帐要拨好几回,可就是这样还是很伤脑筋。
夏粽是没有这个闲心去折腾这个了,问元福:“你可会算账?”
元福一脸懵逼,连忙摆手道:“夏爷爷莫要说笑,奴才那是刚好识得几个字。”
夏粽:“……”把账本往桌子上一扔:“什么鬼东西!我去御膳房准备膳食了,回来再揉揉膝盖。”
元福将夏粽的裤腿放下来,理了理,“奴才扶您过去?”
夏粽摆摆手:“那像什么样子?”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夏粽喝口水道,慢吞吞的出门,小安子却正好穿过石拱门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小箱子。
小安子原想这个时候见不到夏粽的,也不知道今儿个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撞见了。脸上笑容光芒四射,“夏爷爷!奴才给您提了好东西过来。”
夏粽挑眉毛:“什么好东西?”
小安子将箱子放下来,打开给夏粽看:“桃花鱼。殿下运气好,在国子监后山垂钓,恰好看到这一湾桃花鱼,二话不说卷了裤腿把这鱼一网打尽。”
这桃花鱼全身透明,里面的内脏清晰可见,周身没有鳞片,从出生起就食桃花而生,只一季存活时间就产卵而死。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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