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佣把灯笼抬高,转回去照亮第一排孔,好像是让我们好好看看那玩意儿,然后又转回来,朝我们颔首微笑。
妈的,还能和我们交流?除了不会说话,他们和人有什么区别?
“会不会有人在暗中操控它们?”我问。
“一千多年了,又是这么深的地下,谁能操控。”
“爬头呢?”我又说。
“不可能,操纵傀儡是个技术活,不是一个小怪物能干的。况且,咱已经走到主墓室的门前了,他弄一个需要人操控的机关,太丢份儿,墓主绝不会这么干。”
“我的意思是如果它能操控这些,没准会有其他通道,如果不是它……”我想象着假如我们踏上去,火焰多久能把脚烧穿。
“从木偶身上爬过去呢?”疯子建议道。
“更不成,咱们遇到的是一个绝世高手。他绝不会留下这么个空子让盗墓贼钻。”刘叔边想边思考。
“木偶身上没有喷火口,他们总不至于张嘴咬我们吧?”疯子看着笑脸盈盈的灯佣说。
“要是咬一口能过去我也认了。”刘叔抬头去看墓道顶,那上面也有很多孔,孔中是操作傀儡的丝线,“我若是墓葬师就把机关搁在头顶,咱一路来经过反锁门、滑道、钉坑、弩机、兵刃,中原墓葬的防盗机关他用个齐,就差一样。”刘叔看着我。
“流沙。”我说。
“估计这傀儡的线上有重力装置,一旦施加的力量超过上限,棚顶定会损坏,落下流沙,保不齐还有毒,绝对不能冒这个险。”
“唉……留点炸药好了,炸了它就老实了。”疯子道。
“我们要顺着墓葬师的思路来,”刘叔说,“走到这,如果墓葬师想阻止盗墓贼,完全可以不要这些人偶吓人,只留下地狱火。”
“有道理。”我有点明白刘叔的意思,“那假如他别有用心,会有什么目的呢?”
“较量。”刘叔双眼闪着斗志,“墓葬师想和盗墓贼较量一番。能通过前边儿那些考验走到这儿的,肯定是精英中的精英。墓葬师设计这么一玩意儿做,如果来者还能解开,就有资格进墓室瞧瞧。”
“你是说……这是一道谜题?”
“一准儿是。”刘叔目光囧囧地看着我,好像在期待我的赞同。
我重新打量着这条墓道,看着对面的青石巨门,两旁傀儡在火光里席地而坐,姿势停留在即将演奏的时刻,好像正在等待为君王弹奏一曲,地面和棚顶布满孔洞,金属丝线映着火光。
“答案一定就在这二十八个傀儡身上。”我确信刘叔的想法。
“我觉着咱可以把四个灯佣刨除在外,”刘叔得到我的肯定,有些兴奋,“门前的两个灯佣是例行公事,代替灯奴,靠近咱们这两个纯属吓唬人的,答案八成在中间二十四个乐佣上面。”
“有道理。这样一来,需要考虑的范围就小了。”我再次观察由远及近的这些乐佣,脑袋中闪过数量、颜色、高低等线索。
刘叔也在极力思考,疯子插不上话,坐在角落里开始磨刀,莎莎的声音在墓道里回荡。
过了一会儿,刘叔忽然开口问道:“古代有什么乐曲是十二种乐器合奏的吗?那时候有交响乐?”
“唐朝这叫宫廷乐舞,乐师奏乐,舞姬跳舞,供皇帝享乐。没有规定哪首曲子用多少种乐器,但二十四个人、十二种乐器,已经够皇帝设宴群臣的级别了。”
“那唐朝有什么最后代表性的作品吗?”显然刘叔有些失望。
“你的意思是……”
“既然是一群吹拉弹唱的,没准答案在某一首曲子里。”
“这我知道,”磨刀声停止,疯子插话,“有一首好像叫泥菩萨雨衣曲,很有名,我上初中的时候历史书里有。”
“那叫尼桑羽衣曲,还他妈泥菩萨。您那意思穿雨衣过河就不自身难保了呗?”刘叔道。
“您总急什么呢?”疯子叽叽歪歪地说,“那泥菩萨穿上雨衣肯定防水呀,过河咱不敢说,下雨天肯定没问题。”说着,他低下头继续磨刀。
刘叔还要吵,我赶忙说道:“《霓裳羽衣曲》是唐玄宗所创,属于中唐,咱之前已经推测出墓主的时代应该是初唐,所以不在考虑范围内。”
“作家,你知识面广,知不知道唐朝初年都有什么经典乐舞?”
我搜索记忆,缓缓道:“初唐时期的乐舞有很多,最出名的有两首,《秦王破阵乐》和《功成庆善乐》。”
“假如让你选择其中一首呢?”
“这没法选,除非蒙。”我干净利落地回答,等他把话说完。
“我琢磨着是不是假如咱们猜对了乐曲,就会有相应的舞步,地上这么多孔,像是梅花桩,按着正常的顺序踩就不会触发地狱火。”
“有点道理,”我按他的思路想,“可即便知道是哪首曲子,咱仨谁懂这舞步啊?反正我不知道。”
“先猜乐曲,舞步是下一步的事儿。你忘了,见招拆招,别考虑太远。”
“两首乐曲都是歌颂唐太宗李世民的,前者是歌颂李世民战功的武舞,后者是歌颂贞观太平盛世的文舞。没有别的提示,我不敢定。”
“一个武戏,一个文戏……”刘叔沉吟着,“自古盗墓贼都是男的,武戏应该大开大合,我觉得武戏的面儿大。”
“那不一定,我要是设计者我就设计成文舞,让盗墓贼在我面前扭扭捏捏地出丑。”
“看乐器呢?”
我脑袋中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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