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逼。”
老吊灯猛然闪了两下,彻底熄灭。恢复成一片漆黑的旧屋里弥漫着灰尘与腐朽的气味,几缕月光从打开的房门外渗进来,停留在椅旁的双脚边。打火机的光亮一闪而逝,林国捏着燃烧的香烟,目光静静注视着袅袅升起的烟雾,镜片下猩红的双瞳,在这一刻竟显得有些脆弱。
并不是每个人活着都有意义,很多时候,活着,仅仅就是为了活着。没必要非得找出所谓活着的意义,有饭吃,有地方睡,满足了基本的生存条件,再去追寻更好的享受,是人类的本能。活着是为了更好的活着,这才是天经地义的道理。
强加上理想、梦想之类的东西,只会让活着变成一件苦累的事情。
——但这并不是人自己能够控制的,就好像爱。
久违的坐在这间房间,林国安静的看着一根烟烧完,他用这一根烟的时间,结束了对自己前半生的总结和评价。然后将这一切,和这间腐朽的空屋一起,彻底遗弃出自己的人生。
………………
脑子里似乎塞满了粘稠的液体,一晃便咕吱咕吱作响,意识恢复清醒的瞬间,穆小白想起了自己身处何处,他猛然从战兰怀里坐起,摇晃着站起身,指挥着双脚走向着不远处的宫殿。
战兰在身后叫他,穆小白没有回头,他满心的恐惧和不安在绕过最后一堵障碍物后化为了现实——在狂躁而凄厉的鸦鸣声中,身穿血红战甲的李慎失去意识的向后栽倒,提着长剑站立的裸身女人,将枪口对准女人扣下扳机的封河,如同巨大的幕布般在女人身后招展的血翼……
狂猛的气流掀飞了四周倒塌的建筑物,穆小白用双匕钉入地面固定住身体,仰起头注视着那个拔地而起飞入空中的女人,巨大的血红羽翼不断的向两侧延伸,遮蔽了天空之中的光线,她像神祗一样俯视着地面上的众人,猩红的双眼闪烁着冷酷的光泽,从花瓣般娇嫩的嘴唇中,发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音节。
脑袋像是被锤子狠狠砸了一记,穆小白痛苦的蜷缩起身体,双手死死扣住匕首的握柄,他挣扎着向场中望去,只见封河抱起李慎的身体,闪电般冲出了宫殿,一瞬间消失在了视线的尽头。红影一闪,天空中的女人追了上去。穆小白咬牙拔出双匕,紧随其后,跟着冲出宫殿。
成百上千的血族飞入空中,追随着那道红影离去。
庚军的佣兵们站在被打成废墟的千湖城中,有些茫然的注视着这一幕,除了仍在坍塌和焚烧的建筑物,一切都安静的可怕。战兰从部下手中接过通讯器,在公开线路里命令全体幸存者前来她所在的位置集合,并在沿途搜索待救助的伤员。一边处理着战后的清点工作,战兰一边在心里问候了李某人的祖宗十八代,她挑选出两支战力最为完好的小队,让他们跟着穆小白身上的定位器,继续追踪李慎的位置。
很快有部下回报说接通了与长安的联络,战兰拿着通讯器尽可能简单明了的向林国汇报了刚刚经历的一切,庚军的首席军师先是用毫无诚意的语气慰问了他们的辛苦劳动,接着告诉她,他会安排其他人继续跟进这边的情况,而战兰他们则可以准备回家休息了。
如果不是隔着十万八千里,战兰真想当场给他两记耳光——什么叫你们可以休息了,感情他们就是来跑龙套的是吧?
好好一场任务被搅得乱七八糟,最搞笑的是当前来接应的飞艇抵达时,战兰却接到报告,说是受了重伤的耿连成听闻李慎正在被追杀,提着枪要去救人,部下阻拦不住,人已经跑了……开玩笑,耿连成去救李慎?这个世界一定是不正常了。
坐上了飞艇的战兰有些疲惫的合上眼,决心不再搭理这一摊子烂事,她并不是傻瓜,杨宝宝的身份足够惊世骇俗,长安城势必会因为这个消息而掀起腥风血雨,被夹在其中的李慎该何去何从,她有些担心。
两艘飞艇一前一后升入空中,然后漂漂亮亮的炸成了两团大烟花。
三艘骄阳级战舰环绕着这两团烟花现出身形,密集的炮火无情收割着在爆炸中飞落的庚军众人的性命。地面上同样是数百柄等待着他们的屠刀,震惊之极的战兰遭到了重点对待,被切下头颅的前一刻,她脑中回绕的却是不久前林国的那句话——
【辛苦了,你们可以休息了。】
………………
庚军会馆的六十九层,并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上去的,能够出入庚衍的办公室如无人之境的,只有李慎一个。哪怕是林国,也不被允许在庚衍不在时进入这一层。
“大帅。”
林国敲开门,站在门口冲坐在办公桌后的庚衍道:“战兰传来消息,李慎与封河出现在南海千湖城,协助杨宝宝完成了血族仪式,杨宝宝背后生出血翼,战力惊人,李慎当场失去意识,被封河救走,眼下二人正被杨宝宝追杀,情况未知。”
“被追杀?”庚衍抬起头问,“他们做了什么?”
“据战兰回报,那仪式非常诡异,杨宝宝本已身死,后来又活了,不只长出血翼,外貌也有了很大变化。李慎被杨宝宝用剑刺穿心脏,一度濒死,杨宝宝死后他打伤了耿连成,并且与封河召集血族完成了仪式……”林国的语气颇有些微妙,“接着他又濒死了。”
就连庚衍也用了几秒钟来接受这错综复杂的剧情发展,不得不说这一通话从林国口中讲出莫名的就带上了喜剧效果,令人完全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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