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站立一旁,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小声对着玄飞楼道,“爷,昨个儿小四来云月阁给印月送伤药,不曾见到过丞相府的长公子,莫不是小四离去后,印月才遭人毒手?”
玄飞楼冷哼一声,心道印月真真是运气不好,但凡当时小四在场,印月也不会受人欺凌。
“滚下去吧,既然是印月的意思,那本王便不与你计较。再有下次,立马派人通知本王,否则你这条老命也不要留了!”玄飞楼背着手,冷声对着地上五娘说道。
闻言,五娘又是一番千恩万谢,把脑门磕的砰砰直响,随后才抹着老泪,惊魂未定的下去了。
屋内顿时就剩玄飞楼和小四二人。
小四抬眼瞧着眼前的自家主子,心头有些不解。在小四看来,玄飞楼向来是个有仇必报之人,旁人莫说是招惹了他,就算是招惹了王府里的一条狗,玄飞楼都会让那个不长眼的东西后悔托生成人。护短二字,小四认为他家王爷诠释的很是完美,也正因为如此,小四从小就对玄飞楼忠心不二,马首是瞻。玄飞楼让他往南,小四绝不往北,让他偷鸡,那小四绝不会手贱的再去摸狗。可印月呢?难道王爷不曾将印月放在心上?
不知怎的,小四突然有些兴奋起来,兴奋之余又有着兔死狐悲的难过。
“爷,这事就这么算了?”
“算了?”玄飞楼抬高了声音,“小四儿,你跟爷这么久了,还不清楚爷的脾性?”
“那那那,爷想如何做?小四一定为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小四拍了拍胸膛,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
“此时暂且不说,先随爷去看一趟印月。”
小四抓了抓脑袋,连忙也跟了上去。
……
玄飞楼进来时,就看到如此一番情形。
印月已然醒了过来,斜靠在榻上,一只过于惨白的腕子垂在床边。身前的老大夫一手摸着唇边的两撮胡须,一手轻探两指浅浅的搭在印月的手腕上。
玄飞楼放轻了脚步,快步走了上前,抬眼细细打量了印月一番,只觉得印月的脸色过于难看,生生勾出了心头的怒火来。
“如何?”
玄飞楼冷声问道。
印月轻咳几声,素手一撩眼前的青丝。
“无妨。”
闻言,老大夫冷哼一声,神色颇有些古怪。
玄飞楼不解,皱着眉头含惑脸。
老大夫见状,站起身来,先是对着玄飞楼行了一礼,而后开口道,“王爷有所不知,这小倌……额,这位公子身体并非他自己说的无碍。”
“哦?大夫请讲。”玄飞楼挑了挑眉,看向印月的目光就古怪起来。
印月抿了抿唇,选择性的将玄飞楼目光里的寻问省略掉。只是,为何他能感觉到玄飞楼身上隐隐散发的怒气呢?对谁发怒?为何发怒?
“这位公子有先天不足之症,也就是心悸之症。也不知是为何,原先隐而不发,此次却因外伤发作起来。”
老大夫摸着胡须,有些疑惑的摇了揺头。
“外伤还好说,只是一些皮肉伤,敷些伤药过些时日就会好。只是这心悸之症着实有些麻烦。”
闻言,玄飞楼脸色阴沉下来,冷眼瞥了印月一眼,而后开口向老大夫寻问道,“可有法子医治?”
老大夫拱了拱手,面露羞愧,“恕老夫无能,只在古医术上看过,不知如何根治。这…好生调养调养,应当会好转些许…”
玄飞楼的脸色瞬间又黑了几分,摆摆手示意小四将老大夫带下去。
小四意会,将人带下去后,给了老大夫一锭黄金,并勒令老大夫不可向外人提起此事。
老大夫捧着一大锭金子,脸上早已经乐的跟喇叭花似的,闻言点头如捣蒜,反正他本来也不想让旁人知道他为青楼小倌儿诊治过,那不得砸他招牌么?
…
房内气氛瞬间冷了下来,玄飞楼背着双手站在一旁,脸色阴沉的像是凝了墨。
印月不语,靠在榻上的身形有些萎靡,时不时的轻咳几声,而后脸色又惨白一分。
“哼,自己的身子什么情况自己心里不清楚?这回还不得靠本王爷来救?”
印月抿着唇,面上一片惨白,神色却十分清冷。
“印月命贱,王爷大可不必费心。”
印月着实有挑人怒火的本事,玄飞楼深吸了口气,强制自己要淡定,不能跟伤员一般见识。谁知印月下面一句话,让玄飞楼撩开帘子就走。
“王爷,印月要休息了,恕不远送。”
说罢,印月就缓缓躺了下去,独留了一个清傲的背影给玄飞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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