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意外的,大儿子态度同样坚决,西林不能一起去,西林是个灾星,谁碰到他谁倒霉,瞎了一只眼睛,长得那么丑,又不爱说话,性格一点都不讨喜,必定会给他家带去霉运。
所以结果就是,爷爷依旧和西林在一起,没有去大儿子那里。
这次西林自焚出事,大伯是知道情况的,和西林父亲商量过,暂时瞒着老人,以免他情绪失控,血压升高,出点什么事就不妥了。
西林爷爷见到失踪半个月的孙子忽然冒出来,欣喜之情压过一切,到不像对面的大伯,他盯着西林,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孩子啊,你跑哪里去了,爷爷担心死了。你眼睛好了吗?我就和你爸说过,只是射伤了而已,没有瞎,找个好点的医院做个手术就行了。”
“你这几天是不是都在医院啊,瞒着爷爷,想给爷爷一个惊喜,对不对?以后不许这样,爷爷以为你出什么事,这段时间都没睡过一个好觉。”
西林爷爷抬起干瘪的手,抚摸希凛的左眼,那里残留有一道小小的疤痕,那是西林小学的时候,和朋友玩,对方用自制的弹弓,朝他眼睛射了一箭,留下的痕迹。希凛面上这张皮是死在医院里的西林的,自然有过去的痕迹。
老年人视力不大好,孙子能够全须全尾的出现,就这一点已经足够使他开心,因而根本没有去注意其他异样的地方。
例如现在这个人,虽然脸是西林的,可曾经的西林没有梨涡,眼角也没有那颗突兀的黑痣。
大伯自然比爷爷注意到的地方多,他去医院看过西林,那个人全身都烧成了黑炭一般,头发一根都没有剩下,浑身上下,就还有眼睛和其他地方不同,但眼睛也是血红的。
现在面前这个人,像只是披着西林皮囊的毫无相干的人。
他声音和西林的不同,表情和神态也完全不一样,在大伯的记忆中,西林从来都低着头,很少和人目光对视,背脊也基本就没挺直过,他蜗牛一样缩着头,胆小又怯懦。
“……到屋里去,我不会让你大伯把这屋子拿去卖人的,它是你的,谁都别想拿走。”爷爷把西林往屋里带,在希凛进屋后,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大儿子。
“滚回自己家去,我孙子没妈,他爸也不想管他,你竟然还想把我从他身边弄走,你安的什么心,他又哪里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以后不准再踏进这个院子一步,你敢走进来,我打断你的腿。”爷爷说话毫不留情面。
大伯身边就站着一个过来看房的人,对方看老年人中气十足,似乎他们要是真耐在这里不动,就要拿一边的棍子打过来,他同大伯说了句‘我还有点事’,掉头就往院子外跑开了。
剩下大伯,还有四周一些围观的人,毕竟是他们的家事,众人不好劝说什么,只能远远看着。
希凛走到屋里,他站在门边,老人瘦小佝偻的身体横在门中间,意外间,竟然似乎变得特别高大。
希凛无声抬起手,右胳膊刚才被老人抓过,他低头眼睛微微眯着,一阵香甜味扑鼻而来。代表亲情的爱意泛着馨甜的香味,甜得让人心口都发颤,他指尖细细哆嗦着,从后面去碰老人的肩膀。
手落上去,老人以为他害怕,忙安慰道:“林林不要害怕,爷爷会把坏人赶走的。”
“还不走,还站在这里干嘛,等着我做饭给你吃啊,你想的美。”
爷爷对待希凛和对待大儿子,全然是两个态度。
大伯往门口方向走,他看着站在爷爷身后的希凛,男生脑袋歪着,梨涡渐深,他没有笑,可就是给大伯一种,他在嘲笑他的错觉。
那张脸犹如鬼魅,男生肤色雪白,不是正常活人该有的颜色。
“爸,他不是西林,你仔细看清楚啊,西林在医院躺着,别说站起来,这会能不能呼吸,都还不一定。他就是来骗你的,你不要相信他。”
“我不相信他,难道相信你,你刚刚带来的那个人是谁,他不是来看房子的。到底谁想要我的房子,你个孽子还敢血口喷人。他不是我的林林是谁,你说说,他是谁?”爷爷语速陡然加快,他喘着粗气,已经放弃了让大儿子帮着照顾林林,他就想和心爱的孙儿过安静地生活,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是有意见。
爷爷脖子四处转,看到不远处放着一个晾衣杆,他跑过去,弯腰就捡了起来。
随后大伯被爷爷拿着晾衣杆撵出了四合院。
“爷爷,不要和大伯置气,气坏身体就不好了。”希凛在爷爷把晾衣杆放下,进屋后,上前扶住他身体。
老人跑了一阵,现在一停下来,气都快喘不匀了。
爷爷在希凛的搀扶下坐在靠墙的一张木椅上,希凛在老人面前蹲下。
老人手掌捧着希凛的脸,他喘息着道:“林林,不要怨你爸,都怪那个女人,是她管着你爸,让你爸不理你的,你看他现在不也出钱给你做手术,他还是爱你的。你是他唯一的儿子,那个女人就是只不会下蛋的鸡,总有一天你爸会和她离婚的。”
“我知道,我相信爸爸,他都是不得已的。”希凛两手伸起来,朝着老人肩膀揽去。
老人将他一把揽进怀里,紧紧抱着。
希凛两臂绕到老人脖子后面,他盯着灰白的墙壁,眸光深谙,眼尾黑痣幽幽地开始变红。
五指摊开,掌心朝下,呈抓握状,一团黑漆漆的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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