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虚真人却好似连话都说不动了,叶迟忍着心中的恐惧又问了一遍:“容纳金乌元神的……是殷九辩用骨血造的容器?”
逸虚真人平静的睁开眼睛,眼中的清光逐渐褪去,露出了彻彻底底的死气,他艰难的说道:“阿初是从骨肉灵气中自主炼化出来的,我们谁都没有料到……”
“所以你就用安息木压制他?”叶迟陡然拔高音量,尾音无法抑制的打着颤。
难怪,难怪他灵魂不稳,会轻易被白无常控制心神。难怪金乌不想要这个身体,却不得不三番四次显行,原来从一开始,安息木安的就是金乌的元神,而殷玄弋才是被舍弃的那一个。
不语翠色的利刃眨眼间就压上了逸虚真人的脖子,他脖颈处原本丰满的皮肤早已枯瘦下去,干巴巴的像个风烛残年的老者。
逸虚真人嘴唇微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凭什么!?”叶迟用力的浑身发颤,莫名的情绪让他仰天大笑起来,“这么多年你养着他,看着他你就不会不安吗?二十年啊,你看着他从那么小长到现在,可有悔过,可有想过要放过他!?”
逸虚真人只是静静的闭上了眼睛,似乎是不为所动,可他下陷的眼窝中终究还是流出了两行浑浊的泪水。
叶迟胸口急剧起伏,手抖的几乎握不住剑。他额心勾玉状的安息木逐渐显出行迹来,脚下沁血的土地忽然翻出浓重的腥气,叶迟在那一瞬间恍惚陷入某种不得而知的噩梦,他睁大眼睛,像是看到了极为可怕的事。直到一双肉乎乎的小手在他胸口轻轻一拍,叶迟才猛得回过神来。
玄牝小手按在他胸口,眉眼弯弯冲着他笑:“叶。”
叶迟极为难看的回了他一个笑,情绪总算稳定下来,他收回不语,站得笔直:“他胸口的安息木,我会代你替他取下来,至于金乌的元神,如果我料的没错,老祖给我的誓约刻纹是假的,安息木取下后他的元神大概也保不住了。”
叶迟不禁想到,金乌当初是以何种心情接收了那个被他愚蠢的称作自由的刻纹,他是否已经察觉了什么,他是否……会憎恨老祖?
他甚至天真的以为老祖对金乌有情有义,现在想来是多么的可笑。
到最后,老祖背叛了所有人,只为了给鬼域之主一个囚禁起来的永生……
而这样的永生,难道不是惩罚吗?不死不灭,没有自由,年月再没有意义,只变成了漫长的折磨。
怕是老祖早已被执念蒙蔽了双眼。
他那么想让他活,于是他再也无法死。
第86章 无界之门(八)
无界之门(八)
叶迟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气海中的是什么东西?”
而逸虚真人靠在无字碑上, 无知无觉像是早已死去。叶迟好似并不知道他死了, 他只是继续道:“我第一次误闯禁地的时候, 那个蛊惑我的声音,是你吧?”不语划出一道凌厉的光,剑尖直指死去的逸虚真人, 叶迟道, “殷九辩,你没死。”
逸虚真人的尸体依然一动未动,却有一个声音低低的笑了起来, 一时间周围满是诡谲的笑声。
腥气源源不断的从无字碑下的湿土中翻出,叶迟一步不退,剑尖依然向着逸虚真人靠在无字碑上的身体,他平静的陈述事实:“殷九辩, 你入魔了。掌门真人的灵力是被你吸走的吧,你还想把他也做成容器不成?”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 无字碑发出细微的“喀”的一声, 忽然从中间裂了一道口子。有血一样的东西从那道裂缝中慢慢溢了出来,它们像一条条细小又看不到尾的血蛇,渐渐爬满了整个碑面,再顺着碑面爬至靠于其上的逸虚真人身体中。
叶迟敛目一剑就挥了过去, 无字碑嗡鸣一声, 不语受到阻力,被弹了开来。而此时,逸虚真人原本干枯下去的皮肤迅速饱满起来, 像终于吸饱了鲜血。下一刻,他猛得睁开眼睛,眼中再也看不到一丝清光,只剩了幽暗的黑,像长埋于地下的无数个日日夜夜该有的模样。
叶迟心头狠狠一跳,他脸色陡变,再也顾不上其他,喊道:“玄牝!”
玄牝立刻应声而动,他“咯咯”一笑,睁开眼来。
无形的阻力瞬间被掀去,叶迟一剑刺出,直直送入了诡异笑着的逸虚真人胸口,充斥的鲜血霎时喷涌而出,直往叶迟飞溅。玄牝小手一拍,喷薄在空中的血液静止一瞬,接着有如离弦之箭般猛得射了回去,悉数打入逸虚真人的身体。
“别。”叶迟往后撤出几步,这身体毕竟是逸虚真人的,逸虚真人即便有错,人死万事休,不至于要让他死无全尸。
血箭入体,破开无数道细小的口子,刚才吸饱了血的皮肤顿时像漏了气一般,鲜血大把大把的涌了出来。
叶迟召回不语,尚未来得及缓口气,一声变了调的“师尊”像撞钟一般敲入了他的耳中。
叶迟有一瞬间感觉自己手脚都凉了,不语瞬间有如千斤重般,要从他手中脱落下去。他心头狂跳,直觉应该解释,却又被莫名的不安攫住。他甚至不敢回头,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不敢面对的是殷玄弋,还是殷九辩。
那一剑的决绝散了,他僵直的伫立在原地,心中甚至是惊恐的。
耳边脚步声杂乱,好像陆续来了好多人,又好像是他一时听错了,这时候,忽然有一个声音喊道:“就是他,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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