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子弹权当是发泄用,在防弹玻璃的阻挡之下,根本伤不到景熙一丝一毫。
但这时候景熙却笑了,他知道这是自白若暘进来这里之後第一次感到紧张了,他看了看表,带着看好戏的心情适时的提醒道:「时间到,刚好七分钟。」
白若暘狠狠盯着被自己打趴在地的左夜,心中的警惕不减反增,如果说刚才还只是左夜的正常反应而已,那麽进入禁断症状下的左夜,将会变得更加的疯狂与危险。
这时左夜终於动了动,他的手捂在腹部,身体隐隐颤抖着,那是刚才被白若暘狠狠击过的地方。但白若暘却知道,左夜的动作只是出自於保护身体的下意识反应,不是因为痛的缘故,在红毒的强烈成瘾之下,他或许连痛觉都感受不到。而就像所有的毒瘾犯一样,真正能够让此刻的左夜感到惧怕的,只有失去毒品来源。
禁断症状开始了。
左夜的颤抖越发剧烈起来,感官在此刻变得极其敏锐,指缝中乾涸的鲜血味道不断的刺激着嗅觉。他猛然抬眼盯住白若暘,下一秒以非常人的速度扑向对方。
白若暘即便已有警觉,仍然避不过左夜如此快的攻击速度,他瞬间被左夜扑倒在地,在陷入危急之际勉强抓住对方的双手。然而陷入疯狂的左夜力气大的惊人,几次挣脱不得之後,竟突然低下头去,用力咬住白若暘的脖子。
瞬间的剧痛让白若暘闷哼一声,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不断自伤口流出,而他只是更加抓紧左夜的双手,动也不动。
这样意外的发展终於让景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一直就在期待着两人互相残杀的时刻,心情大好,「白若暘,如果不杀死左夜,死的就会是你了。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不打算动手吗?」
白若暘充耳不闻,他仍然紧紧制住左夜的手,甚至带上一些蛮力,将左夜整个人环抱起来。
左夜挣扎得更加厉害,紧咬住对方的脖子不放,血水已经染红了白若暘的後领,甚至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滩血渍。
然而就在这样的生死搏斗之际,左夜的身体猛然抽搐了一下。那不自然的抖动并没有引起景熙的注意,相反的,反而在白若暘刻意的环抱之下隐藏的很好。而只有从白若暘这个角度才看的见,左夜的眼神逐渐失去焦距,虽然仍死死咬着自己的脖子不放,但也不再加大力气。
白若暘呼出一口气,环抱住对方的手安抚似的轻拍着左夜的身体,并趁机将某样东西暗中收回衣袖之中。他彷佛筋疲力尽似的往後仰躺着,最後像是失去任何反击能力似的闭上双眼。
十分钟过去了,两人都倒在地上,隔间里的三人虽然看不见双方的动作。但从地上那滩血来看,必然知道白若暘已经受到重创,或许再没有还手之力,甚至有可能已经停止呼吸。景熙先是半信半疑的观察了一阵子,等了半天,见白若暘仍是动也不动。
这时,趴伏在白若暘身上的左夜这才慢慢抬起头来,似是意犹未尽的舔着唇边的血,眼神亮的惊人,望向三人的目光隐隐有些期盼。
景熙见状,心情莫名有些复杂,这才轻轻喃道:「真是死了吗……」
冷歆似是不能相信白若暘这麽简单就会死,但左夜这时停止攻击,已经表明一切。早在白若暘进入房间之前,他们便给左夜下了暗示,只要他能够杀了白若暘,便能获得下一针的红毒。对已经染上毒瘾的人来说,对红毒的渴求更胜於世上其他的任何yù_wàng,那是能够彻底压倒理性与自我的唯一存在,左夜自然不例外。他们原本就是靠这样的方法来控制实验体的,自然对此手段深信不疑。
而总该有人来验证白若暘的生死,这个时候,景岳天率先站了出来,「我去看看。」
「小心有诈。」冷歆低声吩咐,并递过一管针剂给景岳天。这管针剂是他们承诺给左夜的,否则等不到靠近白若暘身旁,发狂的左夜就会先将他撕成碎片。
「我知道。」男人面无表情地走出隔间,为防生变,他回头示意冷歆将门锁死。
而等不到男人靠近,左夜已经快速的从白若暘身上起来,走了过去。他低下头,并且温顺的抬起手臂,等着男人像之前一样为自己注射红毒。
景岳天看他一眼,并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同,於是抽出针剂,按压住左夜的手,俐落的将针头刺入血管。
然而就在将要推入毒剂的那一刹那,景岳天的手臂突然被左夜伸过来另一只手紧扣住。他心中顿时升起无以伦比的危机感,一抬眼,便惊骇的说不出话来。只见左夜眼神清明,并不像已经受控的模样。
怎麽可能……
这四个字才刚在景岳天的脑中成形而已,胸口就感到一阵剧痛。左夜的手已经握成拳头,用力击向景岳天的心脏。
情况突变,令还在隔间内的两人惊讶不已。
然而事情还没结束,原本应该倒在地上的白若暘在左夜动手的同一瞬间跳起,突然用力一拳打向防弹玻璃。景熙本想冷笑,强化过的防弹玻璃即便是体能强化过的白若暘也不可能轻易就打破,然而事实是,眼前的玻璃竟然就真的在这样的一击之下应声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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