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处心积虑孤注一掷的赔上了这么多,到头来却比不过一封邮件,几句挑衅,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如此脆弱,脆弱到任何风吹草动便能将其打碎,甚至不等挽回或解释,便已成粉末。
他累了。
累到不想去纠结谁是谁非,只想迅速的、果断的、将这已经乱成一团的闹剧潦草收场。
“现在,收拾好东西,带着你的小情人从我家滚出去。”林渡掐灭烟头,“我不想再看见你。”
易然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如果我不走呢?”
“那我会给易总打电话。”林渡面无表情,“我管不了你,那就请你爸来管。”
易然彻底说不出话了,他闭上眼,胸口起伏几下,嘶哑道:“……你够狠。”
“比不上易少请我看的这场活春宫。”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有些发颤,林渡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偏偏还得若无其事的笑着,不愿意输这最后一步。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想要问问对方,你就这么半点儿也不愿相信我,千言万语滚到嘴边,最终只化作两个字:“滚吧。“
他是商人,明白及时止损的道理,易然于他来讲是一个填不满的黑洞,他不想再付出更多了。
易然抹了把脸,从沙发上站起来,穿好裤子。
他一步步走向林渡,暧昧的光线从头洒下,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出一道阴影,林渡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他只能看着那人缓缓走近,看着那张让他心动的脸慢慢清晰——最终,与之擦肩。
他听见自己小声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门被大力甩上,发出的巨响连脚下的地板都在震颤,等那最后一丝余音消失耳畔,林渡闭上眼,后脑磕在冰冷的墙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再睁开眼时,他被迫面对满屋狼藉——到处摆放的酒瓶、吃到一半的蛋糕、礼花炮的碎屑、以及被奶油等不明液体弄脏的地毯、家具、抱枕……林渡看到了他们第一次采购时一起挑的花瓶,不知被谁打碎在地,鲜艳的永生花埋在碎片中,显得十分凋零。
林渡点燃第二支烟。
他默不作声的吞云吐雾,试图用烟头的星火温暖冰冷的胸腔,努力放空大脑,什么也不要去想。
他已经太多年、太多年没有试过这样的滋味,谈不上被辜负,只是很傻的赌上一切,然后一无所有。
最讽刺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他仍然蠢得可以。
一不留神抽完了小半包烟,将空掉的烟盒捏碎,林渡直起身来,拖着疲惫的身心走进房间,草草洗了个澡,到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他唤来清洁公司打扫房间,自己则去宠物店把软糖接回来……一个星期不见,对方似乎又胖了一点儿,毛发水光油亮,见着他是哈斯哈斯的吐着舌头,尾巴甩得跟螺旋桨似的,憨傻的模样硬是让林渡露出了一丝笑意,弯腰接住急速扑来的大狗。
“乖孩子……别舔……”揉着对方柔软的长毛,林渡给它挑了些玩具,也不急着回家,而是牵着狗、沿着绿化带慢慢悠悠的走,顺带还在外头吃了个饭。
饿到失去感觉的胃被温暖的食物填满,颓到低谷的心情稍稍有些回转,林渡喝着冰镇的黑咖啡,漫不经心的游览着手机上滚动的信息,时不时回个微信。
一蹶不振从来不是他的作风,感情也不是他生活的全部,日子还是要继续过。
情之一字,不过浅尝即止,便已是如此之痛——而林渡唯一感到庆幸的是,自己还没有陷得太深。
第29章
易然在门口不知蹲了多久,脚下散着一地烟头,走道里烟熏火燎的,甚至引来了物业。
他穿着皱巴巴的衬衫,顶着一头鸟窝一样的乱发,脸色颓废,眼睛里全是血丝,嘴唇干裂起皮,舔一舔能尝到血味。
易然的不耐烦都写在了脸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快要杀人的气场,前来交涉的又恰好是个年轻人,被他气势汹汹的这么一瞪,冷汗都下来了……最后好说歹说同意站到通风口去。
易然靠着窗口,皱着眉拆开第二包烟……从睁眼到现在他滴水未进,嗓子干得像烈日之下的沙丘,仿佛说句话都能冒出火星来。可就算如此,还是自虐似的一根又一根的抽烟,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抵消他心中的焦躁,与难以言说的不安……
电梯门一开,林渡差点没被扑面而来的烟味呛着,正咳嗽呢,手里的缰绳突然一紧,等反应过来,软糖已经撒丫子冲出去了,兴奋的狗叫声响彻整个楼道。他眯起眼睛,摆手挥开眼前的雾气,看着站在不远处高大的人影,声音冷得像冰,“你来做什么?”
“我……我……”易然的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了,他慌慌张张的开了好几次口,侧头重重咳了几声,才断断续续地道:“我……是来道歉……咳……咳咳!”
“好。”林渡打断他的话,“你的道歉我接受了,现在可以滚了吗?”
“……”易然捏紧拳头,“你就不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我昨天晚上就说过,不想再看到你了。”林渡冷笑一声,“难不成易少就只记得那些销魂的片段,剩下全忘了不成?”他讽刺完这句,吸了口气,牵着狗绳将几乎贴在对方身上的软糖带向家门。
可阿拉斯加这种大型犬,犟起来的时候是真真谁也拖不住,林渡扯了两下发现拽不动,干脆一甩手,让这对亲兄弟相亲相爱去了。
结果走没两步被人一把拽住,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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