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瑶放眼望去,河道由窄变宽,过了前方的渡口,朝东便能直达历城。
不少商船停靠在渡口边,待河官查验后,便可离开西北之地。
“恐怕咱这船得等许久才能过河关,与其在船上坐着,不如瞧瞧沿路的风景。”
元锦南见沈君瑶没下船的想法,便有些焦灼,他灵机一动:“咱们这干粮也陈了,本世子吃着不舒服,沈兄,你得重新买给我。”
“这几日,你不都花银子让船工做新鲜的吃么?”沈君瑶眉宇间露出了些许的嫌弃,她晓得元锦南的用意,便长长的叹了口气:“元世子,你兜里的银子恐怕也所剩无几了,还是老实到岸上买些吃食,我同你一起去吧!”
“好哇!”元锦南开心的揽住了沈君瑶的肩头:“我就知道沈兄是这天底下对我最好之人。”
“手。”沈君瑶的喉咙里溢出了这字,她余光一瞥。
元锦南吓得是赶紧收手,还连退几步:“我这是想和沈兄亲近呢?我在家里和兄长都是这般,你别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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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西北只需要河运五日。
娄修胤的船本应在夜里便出了渡口,可大雪封路,河道经过人工开凿数里,这才流通。
“王爷,沈玉的病好的七七八八,不过这两日常常梦魇,怕是在船上憋闷坏了。”望舒站在书桌旁,瞅着屏风内老老实实的沈玉:“船刚巧停在渡口,您不如带他下去走走?”
“咱们的行程本就拖延了半日,边境战事吃紧。”娄修胤紧捏着手中的兵书,一目十行的瞥了过去:“忍一忍便是,还有半月的功夫咱们就到边境了。”
“船始终是要靠岸的,而且船工需要补给食材。”望舒连忙将沈玉招到了自己的身边,他使了个眼神。
沈玉懦懦切切的说道:“姐夫,姐姐离开我们数日,你都郁郁寡欢,玉儿心中也甚是难过,一起下船走走,可以吗?”
望舒听着沈玉一字一顿的说出这话,这孩子面对晋安王的时候,还是有些恐惧。
想想五日前,沈玉醒来后,撕心裂肺的要离开晋安王,嘴里还念念叨叨着,说沈君瑶还活着。
望舒能看出来,王爷心中颇为难过,每提及沈君瑶一次,他心口便是捅了一把刀子。
可王爷二话没说,带着沈玉直接上了船,押着他喝药,更夜不能寐的照料他。
沈玉被王爷这般强势对待,自然心有余悸,好在他聪明伶俐,也懂得分寸。
望舒随意的提点几句,沈玉便明白,靠着沈君瑶弟弟这重身份,王爷对他必然宽容。
“好。”娄修胤将兵书放了下来,转身便拿起了披风。
望舒抚了抚胸口,他就算磨破嘴皮儿也顶不上沈玉的一句乖巧话,不过王爷愿意走动,总比憋闷着好。
“将披风穿起来,你身体本就虚弱,又大病初愈,别再冻着了。”
娄修胤竟然先替沈玉穿好了披风,他理了理沈玉额头上的小发髻,慈爱的扬起了唇角:“瑶儿也希望你有精神,懂么?”
“懂。”沈玉点了点头,他知道姐姐还活着,他在池城看见姐姐了。
即便娄修胤不相信,但沈玉还是要保重好身体,这样才有力气去寻找姐姐。
“姐夫,你也是。”
娄修胤心底一软,他对沈玉真心实意,起码这四岁小童不再叫唤自己坏人,姐夫?倒也是承认了他的身份。
娄修胤从望舒的手中再次接过黑色缎面的貂毛披风,他叮嘱道:“派人通传河官,咱们的船先行过关,我和玉儿去去便来。”
“是。”望舒作揖,朝着船舱外退了出去。
而娄修胤则是牵着沈玉,一前一后的下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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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河渡口本就是停泊船只的地方,即便是寒冬腊月,渡口两侧依旧热闹,不少小贩做着运河的生意,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鱼腥味儿。
元锦南一下船,整个人就像是脱缰的野马,在渡口边上来回的窜。
“买些鱼干儿爆炒着吃,定然美味儿。”元锦南咽了口吐沫,他见沈君瑶晃晃悠悠的走在后头:“沈兄,你喜欢吃什么?不必客气,直接买便是了。”
沈君瑶这些年吃惯了素食,闻着鱼腥味儿,胃部就翻江倒海的难受:“不用了。”
“哦。”元锦南见沈君瑶拒绝,心里难免有些失落,沈兄胃口不好,他吃的也不舒服:“那你欢喜这些毛裘披风么?你这些天睡在船舱里,一床薄被哪里够了?”
“旁人也是这般睡的,不冷。”沈君瑶淡然的拒绝了,她朝着四周瞥了两眼,无意间说道:“船上其他人也下来走动了,你到时候若是走丢了,问问他们,到时候咱兴许还能在渡口碰到。”
“我与他们又不熟,而且各个眼神都奇怪。”元锦南走到一家铺子前头,随手便拿起一根玉钗:“与其说奇怪,倒不如说嫉妒,本世子有钱开小灶,他们啃着硬馒头,这就是他们的命啊!”
沈君瑶能理解元锦南这高高在上的心,她也是从名门闺秀变成流放罪民,要不是这等角色的转换,她那能体会到旁人的想法。
“嫉妒!”元锦南再次强调了一句。
“倒不是旁人嫉妒,而是你财气外漏,这钱财让人眼红了。”沈君瑶快步的走到了元锦南的身旁:“船上大多是平民,幸好没有流民在其中作祟,否则他们抢了你的银子,偷了旁人的照身帖,你都不知去哪儿诉苦呢!”
“他们敢,我可是南郡王世子。”元锦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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