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樊氏早有准备,倒是躲开了一砸,多少辩解的话,到底是不敢再说了。
“真是个蠢妇!”娄卓气怒不已,胸膛起伏有若风箱鼓动:“那何氏,分明就是被你与你那好姨姐收买,意图行使美人计,也还罢了,可你们两个蠢货,听闻何氏已得晋王宠幸,竟然瞒得严严实实,你当初是怎么唆使我?说那何氏不过是被晋王妃一时好心收留,为防何氏污赖,将人讨要在手才能永绝后患,你这是巴不得晋王迁怒太原娄,借晋王这把匕首,收拾了我这家主,好让你母子二人为所欲为,将太原娄万贯家财,都拱手送给毛维?毛维究竟是你姐夫呢,还是你姘头?!”
樊氏听闻这话,脸皮顿时紫涨:“纵然妾身对何氏一事,考虑确有不周,夫主也不能空口污赖,毁我清白。”
“我可没这闲情追究。”娄卓动怒之后,似乎又觉乏力,再度半倚下去,冷笑:“如你姐妹二人,姿色没有姿色,智计没有智计,空有世族女这一出身,蠢笨不堪,当初我是瞎了眼,才被你那兄长瞒骗,娶了你这么一个再嫁妇,倒是为你兄长除了包袱,娄秀是你所生,却也学足了你之愚蠢,瞅着有机会娶世族女,迫不及待便休弃元配,毛氏女是什么玩意,贤惠?好个贤惠闺秀,敢与有夫之妇眉来眼去。”
娄卓将樊氏狠狠斥骂一场,直数落得这妇人羞愤欲死,到底还是被禁止了出入自由,当樊氏终于得了一个“滚”字,管家连忙呈上一碗乳酪,低声劝道:“暑气时,主翁何必动怒?”
“我不动怒,这蠢货哪肯消停?”娄卓不需润喉,懒懒挥了挥手,脸上怒气却倏忽间消退无踪:“明日便让娄秀离开晋阳,让他去正平,那处亦有百顷桑田,两处产业,也足够他这一生挥霍,至于他姻缘之事,交给六郎媳妇操持,宜择绛州之地门户,今后莫再让樊氏与他联络。”
这便是要将娄秀“发配”去绛州了,显然,娄卓已经无意让这个儿子继承家主之位。
“可是主翁,如此一来,便是彻底交恶了毛大尹。”
“不彻底交恶,又怎能赢得晋王妃高抬贵手?因着樊氏,我太原娄可早就被晋王系视为毛党了!这时巴结晋王府已晚,也只好与毛维划清界限,你交待六郎媳妇,日后但凡赴宴,若有人问起樊氏,让她不需隐瞒,就说是被我禁足,不让她再惹是生非。我真是老了,这回才险些判断失误。”娄卓长叹:“若我早知晋王妃有意振兴商市,一早便与毛维楚河汉界了!我娄家可不比得晋阳丁,只瞅着占田与那官廨捉钱获利,晋阳城里,可就有二、三十处商铺,就算不是尽数自营,只要商事繁荣,租赁出去,获利亦丰,眼下但望为时不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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