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看着他,眼眶都泛了红。广岫叹了口气,道:“我就不明白了,我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般死心塌地?你到底看上我哪点,我改还不行吗?”言罢开始长吁短叹,“唉,看来人太过优秀出众,还真是件麻烦事。”
逍被他气笑了,淡漠而切齿得说了一个字:“滚。”
然后广岫就滚了。
他故作潇洒越窗而出,还觉得自己头顶光环正气凛然,简直堪为天下君子楷模,不由背都挺直了几分。轻盈落地,没走几步就踩着了什么,低头一看,正是那本龙阳春宫戏。
见四下无人,他还是偷偷捡了起来,一来怕这种东西落大街上有碍观瞻,二来寻思着什么时候再好好研究研究。
面对逍的挑逗他尚能把持得住,可若是换成卫翊,那就另当别论了。
逍一直不明白自己和卫翊有什么区别,甚至以为在俗世欢愉中只要模样是卫翊广岫就必定会把持不住,其实在广岫心中,卫翊已自成一派,他不会那般没皮没脸的凑上来挑逗,就如他从不会说自己“哭得真丑”一样。
卫翊在他心中是独一无二无可复制的。说得矫情一些,大慨就叫做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此时暮色四合,晚风带着清爽自远方而来,一点点吹去他身上燥热。他怀揣着书信步走在街上,偶尔运起灵识听街边茶馆酒楼百姓闲聊,听得天牢事发,缙帝闻言急怒之下气血攻心,就此病倒了。肖长离办事不利已被降职贬谪,活活从正三品的大理寺卿被贬为七品小县令。城中女子无不悲嚎,想前往探视的狂蜂浪蝶都快将他大门撞破了。
广岫边听边乐,脚步更为轻快。忽然,他在街边小摊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上前两步细看,果然是他。
“楚离?”他站在摊前看他一边捂嘴咳嗽一边收拾字画,奇道,“珩王竟然让你出来卖画?他快破产了吗?”难怪问他要钱时一点都不干脆。
楚离看了他一眼,依旧那副淡淡的模样:“真人说笑了,楚离与王爷并无关系,出来卖画与他何干?”
广岫皱皱眉,看他已无丝毫风雅琴师的模样,面色蜡黄削瘦许多,又是感叹又是唏嘘:“看他的模样不像是靠不住的,你何必委屈自己出来卖……”见楚离眼光幽幽射过来,他赶紧将下面一个字补上,“卖画。”
楚离有些无奈:“我有手有脚,为何要靠他?”
广岫讪笑,看来自己错估了他们的关系,赶紧岔开话题:“你如今何处落脚,过得如何?”
楚离道:“还好,总不至饿死,多谢真人关心”
广岫见他说一句便轻轻重重咳了好几回,看来是病得不轻,想提醒他去看看大夫,他已收了摊捧了画,浅淡而疏离得告辞走了。
看他背影孑孑,广岫心想,这就是所谓的文人傲骨吧。凌末离开后,他便又回到了当初的落魄书生,有些清高有些气傲,更有些宁折不弯的倔脾气。这样的人,确实不可能留在珩王府中,被世人视为禁脔。
好歹相识一番,广岫跟了过去,想看看他何处落脚过得如何,若有必要再偷偷留些银两也好。
☆、第六十三章
见楚离拐进杂乱小巷,进了一间摇摇欲坠的低矮陋房,广岫不由感叹,分明有好日子过,他却偏要让自己活得这般狼狈。
悄悄靠近过去,想在门缝里留些银两,忽有一物砸在后脑,痛得他“哎呦”一声,险些撞破了楚离本就破旧的房门。正要起身,又被一面破簸箕罩住了头,同时身上挨了好几脚。
“哪里来的小贼!”那人一边骂一边踹,广岫眼睛看不到,胡乱抱住他腿使劲一绊,两人滚在了一处。
广岫先前吃亏只因没有防备,此时动起手来那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三两下就被反扭住手臂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不长眼的东西,小爷我fēng_liú倜傥,哪里像小贼了!”广岫揪住那人衣襟提起来正要破口大骂,一见那张脸就是一愣,“是你?”
那人灰头土脸形容狼狈,看模样却正是肖行之。
“是你?”肖行之亦是颇为意外,“楚先生都这样了,你还想偷他什么?”
广岫哭笑不得松了手:“你看我像是来偷东西的吗?”
肖行之站直了,理理衣衫拍去尘土,捡起方才掉在地上的弹弓,拿袖子擦了擦,揣进怀里:“鬼鬼祟祟的,谁知道你是干嘛的。”
广岫目光在弹弓上停留了一会,心有所动,以至于都忘了要还嘴。
忽听一声响,那扇门忽地倒在了地上,飞扬尘土后,是楚离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
这门本就破旧,方才又被广岫撞了一下,此时楚离来开门,它就直接寿终正寝了。好在是朝外倒,没砸着人。
广岫和肖行之面面相觑,冲楚离一个劲赔笑。
折腾半天修好了门,两个难兄难弟辞别楚离同路而行,有一搭没一搭聊起来,莫名生了些熟悉之感。
肖行之一双眼不住往广岫脸上打量,广岫抹抹脸,莫非是脸上脏了?
“你……”肖行之迟疑看着他,“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广岫没好气:“废话,那时候你不是把我赶出了楚离的琴室吗?就你这样的纨绔子弟,我一个能打三个。”
肖行之摇头:“不是,是……更早以前……”他摩挲着弹弓,回想着什么,“小时候,我有一个特别有趣的朋友,这个弹弓就是他送给我的。他对我说,以后看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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