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乐乐】
【啊啊啊啊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有点甜吗?】
……
左上角的小助手里,弹幕刷的飞快,柔酱根本看不清。她往旁边瞟了一眼,正好跟曲乐白对视。她笑了笑,对弹幕说:“好,开始了!这一局争取十杀,行吧!”
曲乐白一瞬不瞬地盯着柔酱,发现柔酱玩起游戏来真的很认真,哪怕自己的视线一直放在她身上,她也丝毫不会分心。
又忍不住想:这样专注的柔酱,当年又为什么会被流言蜚语给击倒?那些难道不是最无关紧要的东西吗?
她一边替柔酱痛心疾首、愤愤不平,一边却又想到自己。
对别人来说,自己承受的那些也无足轻重。可只有身处风暴,才知道它拥有怎样的力量。她也想站起来,可连爬都做不到。
要怎么样才能走出来呢?
曲乐白浑身放松,瘫在椅子上,哪怕想到自己的境况,也不那么痛苦,反而像是旁观者一样,分析得冷漠又抽离。
她仿佛不再是曲乐白,而是一缕空气。
这缕空气飘啊飘,飘到了云端;又坠啊坠,坠到了地面。
她潜进某个房间,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坐在电脑前,腰背佝偻着,眼睛都快贴到屏幕上去了。
屏幕的光照到那女人脸上,曲乐白这才发现,她竟然是柔酱。
柔酱在打游戏,手掌搭在鼠标上,手指头抠紧,像是将全身的力气都花在上面了。但游戏不是扳手腕比赛,卖力也没用。因为过于用力,反而不够灵动,柔酱一局一局地死,死得越来越快。
曲乐白只是一缕空气,哪怕想做些什么也无能为力。她看着柔酱一局一局地输,表情变得越来越狰狞,心情也越来越烦躁。
最终,柔酱将鼠标扔到一边,用力地锤了锤桌面,大叫道:“菜!”
她的十指插.进头发里,随后用力抓紧,头皮变了形。曲乐白光是看着,都能想象出有多疼。她想到自己写不出来时的心情,明白这是怎样的一种无能为力与自厌,于是忍不住向前“飘”,想要给对方一个拥抱,哪怕根本无济于事。
但她的手指触摸到柔酱脊背的一瞬间,柔酱却哆嗦一下,像是寒冷侵袭。
紧接着,柔酱猛地站起来,连椅子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也不管。她翻箱倒柜,找出一块刀片。
别……!
曲乐白的心猛地揪起来:莫非就是在这个时候……
柔酱盯着自己的手腕看了好一会儿,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说:“哈哈哈哈哈,菜!”
紧接着,刀片亲吻皮肤,舔出一道血色的细小喷泉。
“不!!!”曲乐白大叫出声,甚至觉得自己的手腕都痛了起来。
“醒醒……乐乐醒醒……”柔酱的声音响起来,比刚刚大喊“菜”的时候要温和不少,如春风如阳光。
曲乐白糊里糊涂地抓到一只胳膊,然后满头大汗地醒了过来。她看着面前的柔酱,惊魂未定,说:“你还在啊?”
柔酱愣了下,笑着说:“我的家,我不在谁在?我刚刚下播。怎么,做恶梦了?”
曲乐白的视线下移,看到被自己抓着的柔酱的手腕。那手腕纤细,含护腕一块儿,一掌两指将将握住。曲乐白的大拇指缓缓移动,在□□出来的皮肤上摩挲,正好摸到了脉搏。
她感受着柔酱规律的脉搏,终于忍不住,手指轻轻掀开了护腕,露出里头丑陋的伤疤。
柔酱下意识将手腕往回抽,但曲乐白抓住了她,轻轻地问:“疼吗?”
柔酱停顿了一会儿,随后释然地笑了,说:“我还怕吓到你,既然你知道了,那就不用戴护腕了。”
她将护腕脱下来,露出了完整的伤疤。那伤痕很深,仿佛深入骨髓,能看清柔酱那时候有多么憎恨她自己。
憎恨那个无法赢得比赛的自己。
柔酱将手腕展示给曲乐白看,说:“你看,是不是很丑?有时候我自己都会被吓到呢。”
护腕戴得太久,手腕上勒出一圈红,看着触目惊心。这是柔酱的过去,是她曾经走不出来的劫。她曾想在曲乐白面前隐藏,但最终还是袒露出来。
曲乐白又问:“疼吗?”
柔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身朝书房外走去,说:“跟我来。”
曲乐白坐了太久,跟在后面只觉得腿麻脚麻,走的每一步都像踩在钢针上。
柔酱走得很快,带着曲乐白站定在某个房间门口。曲乐白昨天注意到了这个房间,但以为是杂物间,便没有在意。如今看来,可能大有乾坤。
“没自杀成,被父母发现了。他们送我去医院,生怕我再寻死,绑着不让我出院。我看了一个月天花板,突然觉得也挺有趣的,所以有了这个房间。”柔酱说着,推开了房门。曲乐白就看了一眼,便被震撼。
这房间里狭小又空荡,没有任何摆设,但有满目的白。墙壁、地板和天花板都是白色,甚至到了刺眼的程度。曲乐白忍不住想:也许晚上都不需要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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