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孟新堂一个人在那里足足转了个三百六十度,才接着朝后院走去。
“抽烟吗?”
“不抽。”沈识檐的回答干净利落。
听到这两声,孟新堂便已经停下了脚步。他犹豫稍许,又向后退了两步。
两个人的身影被树丛挡着,孟新堂看不清。他自己点了支烟,靠在柱子上等着。很久以后,徐扬的声音才又响了起来。
“今天再见到你,挺高兴的。”
“我也是。”
听着沈识檐说这话的调调,孟新堂叼着烟,弯了唇。场面话。
他不想搞偷听的那一套,见这个距离依然能听清他们的谈话内容,便返身往回走。可还没走远,却又有一句话钻进了他的耳朵里,那是一句疑问,带着很复杂的情绪,仅是孟新堂听出来的,便有说话人的不甘和忐忑。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找到那样的人了吗?”徐扬顿了顿,补充,“你说的那种。”
第十一章
孟新堂一直在想着刚才听到的那个问题,沈识檐要找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一支烟到了底,兜里的手机忽然振了两下,他掏出来一看,是单位领导发来的消息。
沈识檐从院子里回来,看到孟新堂正站在大厅的后门,看着手机发呆。
“怎么了吗?”
孟新堂抬头,看到他以后轻轻摇了摇头,没说话,而是将手机递给了他。
屏幕上显示着一条外来消息,一条孟新堂的回复。
“依旧没查出什么踪迹,处理结果下来了。新堂,没办法的事情,气别太大,这个结果只是个文书,真相怎样大家自有判断。刚好月末了,一号回来上班,二组的高工调岗往上顶,你先接他的工作。”
“我明白,您放心。”
好一个自有判断,知情的人自有判断,后来的不了解情况的人呢?或许一个兢兢业业的人,就这么没了一世英名。
沈识檐读完这两条消息,脸上的神情也黯下去了一些,他叹了声气,问道:“你会不会心里不舒服?这种事情……会让人觉得有气也没地撒。”
“不舒服是肯定的,但其实,这种结果在我的意料之中。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对于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总要找个态度去接受。至于气……”孟新堂的表情倒不那么沉重,还懒懒地扯了下嘴角,“我当时刚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冲我领导撒过了。”
突然听到他这么说,沈识檐有些惊讶:“你吗?”
他又使劲看了他两眼,依旧难以想象孟新堂朝他领导撒气的场景。
“我好像有点想象不出来。”
“是吗?”孟新堂这回笑了,“其实我自己也有点想象不出来。可能就是当时消息来得太突然,一下子就被冲了脑袋。”
沈识檐觉得,孟新堂虽然看上去很平静,说着能想到这结果,但现在的心情应该也还是有些糟糕的。他没见过他在谈话的时候还一直紧紧握着手机,也没见过他笑得这样懒。
或许是因为正当着妹妹婚礼,孟新堂并没有要继续谈论这事情的意思,他很快转移了话题,跟沈识檐说着待会儿本来想送他走,但这边怕是还要收拾好一阵。沈识檐搭了几句,在两个人刚决定要回去大厅的时候,忽然又说道:“如果心情不好的,不如去喝顿酒,酒虽然不能真的浇愁,但能让人一吐为快。”
孟新堂颇有些惊奇于他突然的提议,反应了两秒说道:“好啊,你陪我吗?”
“需要的话,很乐意。”沈识檐举了举手,眼睛里有小孩子要偷偷做坏事一样的神情,“老顾是个会酿酒的,但是桂花奶奶不让他喝,我去给你偷两瓶尝尝。”
“好啊,”孟新堂的心里好像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择日不如撞日,反正孟新初晚上就要和一帮朋友去唱ktv庆祝,没他的事情,他索性建议道:“今天晚上怎么样?”
“可以。”沈识檐答应得很快,“就去我家吧,我来准备。”
“好。”孟新堂笑着应下来。
沈识檐轻偏了下头,刚要问一问晚上饭菜的问题,目光忽然落到了孟新堂的肩膀上。他怔了怔,后笑着问道:“你刚刚去了院子?”
“嗯?”孟新堂不知道自己刚才多少有些偷偷摸摸的行踪是怎么暴露的,但立马就老实承认,“嗯,刚才想去找你,看到你和别人在说话,就回来了。”说完他又问:“你怎么知道?”
沈识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起手,捻起了孟新堂肩膀上的一小片洁白。
“你肩上有花。”
每次沈识檐一对他说这种载着诗意的句子,他必定会走神。他听见沈识檐在问他,找他有什么事。可脑子还没从卡顿中彻底恢复过来,出口的话,也是临时在脑海里就近捡的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哦,我想问你刚才我听见的那首日文歌叫什么名字,”孟新堂轻咳一声,“就是刚才我换了衣服出来时放的那首。”
“刚才?”沈识檐小声重复着,似在回想那时的情景。
他微低着脑袋的样子显得很认真,看不出来只是在回忆一首别人问起的歌,倒更像是在仔细谨慎地想着什么必须要解决的病情。
看着这样的沈识檐,孟新堂的脑子里又抑制不住地开始想,他究竟要找个什么样的人,他找到了吗?
这两个问题像单曲循环一般,一遍一遍地在他脑海里循环。
孟新堂出来的时候沈识檐在挑选音乐,对于正在播放的曲子,印象着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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