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倾夏内心一阵悸动,前所未有。
宇文律一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说:“呜呜,我我是男子汉,我要好……好好吃饭,我还有爷爷,还有师傅舅……舅,呜呜呜,我我还要……养……养你。”
白倾夏艰难地抬起尾巴,对着宇文律白皙的脸温柔地擦了擦,“嘶嘶”示意他别哭了。此时它觉得要好好修炼了,起码会说个人话,能和小孩交流。
宇文律抓住它的尾巴,伸出小尾指绕住它的尾尖,“我们……呜呜,来约定,我去会……养你,一直到老,呜呜……拉勾勾,一百……年,不许变,变的是……小小狗。”
白倾夏想,如果它能有人类的表情,现在的神情应该称之为“温柔宠溺”吧?
说完,宇文律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呜,我还要哭……哭很久,哭完就……就不哭了。呜呜呜……”
一人一蛇,就这么偎依着,白倾夏听着他放声大哭,哭得惨烈,哭得透不过气,小脸憋得又青又紫,却没有那晚的撕心裂肺,丧母的阴影可能会影响他一辈子,不过,时光会冲淡一切,就像大雨过后冲刷过后,树叶洗去尘埃,干干净净。
站在门口把宇文律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的苏晨逸,他一早就被沈舒赶过来看小孩,他自己被折腾得下不了床,心里紧张宇文律,只得催赶苏晨逸代他来瞧瞧,正好碰上宇文律的自白。
苏晨逸双手抱在一起,背贴着门柱,伴着宇文律的哭声,望向湛蓝的天空,嘴角扯开一个笑容,哟,小孩长大了。虽然他不待见妹妹苏雪凝,但他和沈舒注定没孩子,他不介意从今天开始,把宇文律当孩子养。
宇文律哭完,喊饿,闻讯赶来的宇文魁恨不得把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搬来给孙子吃,在苏晨逸的阻止下熬了碗清淡的咸肉粥,大病初愈,不宜暴饮暴食。
走路不自然的沈舒也一瘸一拐走来,他给小蛇准备了大块牛肉,几个大人就看着白倾夏下颌骨左右两半打开,缠住牛肉,把牛肉绞成条状后吞咽起来,不消一会牛肉就进蛇肚了,蛇胀得又粗又大,蛇皮也变得半透明。透过蛇皮,就连蛇肚中的牛肉都隐约可见。
白倾夏胀得不能动弹,就地休息。它盘着身子,肚子凸出一大块,昨晚耗费它太多精血,不知要养多久才能补回来。
日子恢复了平静,宇文律每天都去给爹娘的牌位上香,一开始哭得像个泪人儿,慢慢地也接受了现实。
一个人的记忆就是一座城镇,时间腐蚀着一切,把人、建筑全部沙化。如果不往前走,只能被掩埋。纵使泪流满面,步步回头,也只能朝前走。那些走不出来的人,成了历史,诸如宇文连和苏雪凝,一把黄土,盖住美好风华。
繁梨小镇的秋天来得特别快,晴时漫天黄叶纷飞,雨天一片朦胧涟漪,秋日阳光席卷小镇,微风轻轻拂过指尖,没有萧瑟之感,凋零之愁,一如既往的静谧。
白倾夏饭量是它身体的两倍,每天以肉眼能见的速度生长,宇文魁深觉不详,动了把它送走的念头,沈舒知道后,阻止他,婉转告诉宇文魁是小蛇救了宇文律。
宇文魁知晓后叹息,“善恶之报,如影相随,因果报应,祸福无门。只愿律儿种善因,结善果。白倾夏的小蛇,希望他是律儿的护身符。”
大病初愈,宇文律身子在精心调养慢慢恢复,仿若上好白玉雕琢的脸蛋,圆圆的眼睛含水,眼珠大眼白少,非常的透彻明亮,高挺的鼻梁,唇红齿白,一脑袋乌黑的头发,俊俏讨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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