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钩月瞧清他脸上的怀疑,解释之词噎在喉中,妖媚的容颜变得嘲讽起来,冷冷道:“这是毒草。难道你不知道,比起救人,我更喜欢害人吗?”
“你!”
扣紧手腕,力道重的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两个人僵持不下之际,庭中忽然传来一道清柔淡雅的声音。
“半兄说笑了,你若真想害人,何必等到今日。”
兰子卿笑吟吟地说,从梁柱的阴影后走出,来到他二人面前。
晏清臣听了这一句话,这才放开半钩月。
半钩月眉目轻嗤,冷笑道:“你错了,这株草的的确确是毒药。”见晏清臣变了脸色,手按在自己腰侧的佩剑上,妖媚惑人的容颜间嘲弄意味更显,“嗤”地一笑,道:“怎么,你想杀我?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晏清臣依旧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只是按在佩剑上的手放了下来。
兰子卿瞧出二人之间的不对劲,忙出来打圆场,递给晏清臣一个眼色,晏清臣沉默片刻,转身离去。
半钩月望着那道背影,容颜黯淡下来,再没有之前冷嘲热讽的模样。
“我辛辛苦苦将你从天下城的水牢里救出来,花了那样大的力气才救活你一条命,你却这样对我。”
心里又酸又涩,狭长的眸里不自觉蒙上一层水雾。
像是反应过来还有外人在旁,抬袖狠狠抹了一把眼睛,冷冷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不怕我毒害你家主子?”
兰子卿笑道:“公子并无害人之心,何必硬要惹人误会。”
半钩月听到后,心里稍稍舒服一点,跟
着笑道:“你倒是个有意思的人,不像那些迂腐不堪的腐儒。”
兰子卿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时,又听见他道:“不过这株草的确是毒草,那个人中的毒名叫‘十日杀’,唯有这株芳之草入引,以毒攻毒,方能解毒。”
兰子卿看着半钩月手里芳香幽绿的草,墨眸里飞快的掠过一抹光芒,墨眸半眯起来,突然问道:“这种草寻常人服用后,会死吗?”
半钩月摇头。
“不会,它并非穿肠毒药。”隔了隔,又道:“不过服下这株草的人,重则神智混沌不清,最后变成一个傻子,轻则失忆忘思。”
兰子卿听到这里,心里豁然开释。
原来如此。
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心中一冷,问道:“这种草在哪里可采?”
半钩月不解他有此一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仍是答道:“芳之草生长在极寒之地,且极难养活,一年只得数株,目前只有天下城中方种有此草。”
说完后,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警惕地看着眼前淡雅出尘的人。
兰子卿怎么会问起这个,难道他看穿了我的身份?
再三想了想,确定自己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后,再往身旁的方向看了看,见兰子卿虽然是一副沉思的模样,但并不像是怀疑自己,这才松了口气。
半钩月不敢再待下去,说完一句告辞后,捧着药臼离去。
他走后,兰子卿仍长身玉立在月下,秀眉紧蹙,面沉如水。
原来之前他闻到这股诡谲寻常的芳香时,便已经察觉到这芳香与当日他在应玄府中闻到的酒香,气味如出一辙。
这酒,便是昔日殿下醉倒在寻欢楼时,同应玄一起喝的酒。
方才听半钩月所言,他更是确定之前殿下屡此与应玄喝完酒后,便不记人事,并非是喝醉了酒,而是中了芳之草的毒。
想来是那酒中毒量微浅,所以殿下仅是短暂失忆,并没有什么大碍。
兰子卿想到这里,心里不知该喜该忧,墨眸里闪过阴鸷的光,攥紧了拳头。
刚刚半钩月说这种草只有天下城才有。
难道应玄是天下城的人……
半钩月熬完药,由绿绡端药入卫离珏的房间后,月已高升。
他正打算回房间歇下,路过庭院时,却看见那青衣淡雅的人仍站在院中,对着药板上的药材不断挑拣,并不时拿起其中一些,凑到鼻尖轻嗅。
“你这是在做什么?”
兰子卿听到声音,放下手里的一味连翘,转身看眼前红衣妖媚的人,淡色道:“在下对药理颇感兴趣,故而想借公子的药材学一学药理。”
半钩月勾了勾唇,妖娆的眉目间不知是
嗤是嘲,道:“师父传我悬壶救人之术,我学了二十年才有所小成,你闻一闻药材,就想学会药术?未免太过痴人说梦。”
唇边弯了弯,又道:“不过我欣赏你这个人,我知道府里的人不相信我,想找我的麻烦,是你替我摆平了他们,我半钩月一向恩怨分明,你既然有恩于我,我不会不报答你。”
从怀中掏出一本破破烂烂,一看便知年代久远的书,丢给兰子卿,同时道:“你可不要小瞧了它,这本书是我师父传给我的医道圣书,学医之人无不想得到它。”
兰子卿接过医书,墨眸里闪过一丝精光,道:“多谢。”
“你先别急着谢我,这本医书博大精深,精妙无穷,莫说是我,便是我师父也只通其中六成,你能领略多少,全看你的造化。”
说到这里,垂下眼睑,幽幽叹了口气,道:“师父一直希望我继承他的衣钵,可惜我不喜医术,反倒对巫毒之术起了兴趣,还偷了他房里的禁书……总之,你若当真学会医术,也算我为他老人家找到了一个传人。”
兰子卿眸光闪了闪,拱手笑道:“既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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