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在夹克下面的那身xx中学的校服,本来就不是他自己的。号虽然拿得没错,但校服这东西怎么穿怎么别扭,好像有东西在浑身上下挠痒痒似的,分外不舒服。还有那个叫做“吴勇”的名字,和xx中学围棋社谈得时候对方从qq上给他发过来,他怎么听怎么难受,无论如何比起他“魏琛”两个大字喊出去猥琐多了,可还非要对那名字建立认知意识,至少听到了不能发愣。他堂堂职业棋手,虽然半年前才过了定段赛,在圈里还什么名气都没有,在圈外更是名不见经传,此时却要为了避免身份的暴露想方设法地低调,就连抽烟这档子事情都还要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真他妈的不爽!网赛当枪手就罢了,替人练级也罢了,这中学生比赛的活儿到了这会儿还真是不该接。
他一面后悔着自己心肠太软被磨了一磨抬了抬价钱竟然答应下来,一面隔着烟雾斜眼睨了睨身旁那已经换上第二支的小子。
“你还是初中生吧?”魏琛问。初高中的赛场在一起,一间大屋子隔成左右两半,同时进行。
“嗯。”对方懒懒地答应。
“你才几岁啊臭小子,抽得这么狠。不怕抽成未老先衰?”魏琛又瞥他一眼,更加不爽这小子的目中无人。
“哥不用您操心,您就担心担心您自己吧大叔。年纪大了抽烟抽得太猛,小心一会儿场上头晕把死活算错了。”那小子说着吐了个烟圈,魏琛呢则差点儿没被自己肺里这口烟给呛住。
魏琛可不算老。十七岁,可不正是通常人所谓的豆蔻年华吗?只不过魏琛长得老了点,加上一身粗野流氓的做派,很容易让人把年龄往高里估。他那会儿是专门刮了胡子,这要是没刮,别人认为他是三十来岁也是常有的。可有哪个小毛孩当他面叫他大叔的?!
魏琛这心里恼得慌,脏话涌到嗓子眼张嘴正要喷,那小子却转过了头冲他笑了一下,接着又来:“更要紧的是职业棋手有年龄限制吧,过了十八岁可就过弃了。大叔您不赶紧去参加定段赛,还在这儿混个什么中学生校际联赛,是只想混着玩玩吗?”
两句话把魏琛舌尖上呼之欲出的脏话全给堵了回去。魏琛一口咽下好不难受,被对方突然扯到职业棋手给弄得做贼心虚,心脏咯噔一跳,嘴上换个调子说:“你小子别狂,老子回头就进个职业圈给你看看,到底谁才是混着玩玩!”
“这牛皮扯起来可太轻松了。”那小子依旧人畜无害地笑着,“你还不如说你其实根本就是职业棋手过来替人当枪手的,那样或许我还更相信一些。”
魏琛被这当头一击怔在了原地,脸颊舌头顿时都僵硬了。
对方不等他回过神来,把已经到底的第二支烟掐灭,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说:“我先走了,去吃点东西。下午决赛加油哦,千万别对不起xx中学对你的殷切期望。”说完,拍拍屁股转身走了。
魏琛觉得这辈子也没这么窝火过。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处撒便全都泼在了下午的棋盘上,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对手胆战心惊地全无招架之力,很快就败下阵来。魏琛的任务完成,接下来只要xx中学高中部另外两名选手里有一个能胜出,那么冠军就没有悬念了。但这不是魏琛要操心的问题,他的心思,可始终绕在初中部那边呢。
对手刚一投子认负,他便噔地起身,扭头朝着大屋另一侧望去,想要在一撮撮同色校服里揪出那个把他气得半死的混蛋。但搜了一圈却没见着人,只看见身穿h市一中校服那一排三个对局里头有一局已经结束了,人也不见了。
这是下完了?比他还快?魏琛纳闷。是输得快还是赢得快?从对那小子的直觉认知上讲,魏琛感觉并非前者。
魏琛跑到主办者前台,先在自己所代表的xx中学高中部学生吴勇那里画了一个胜的标记,又探过头瞅了一眼初中部那边的结果,只见h市一中的一将赫然标着中盘胜。魏琛嘴角一抽,目光狠狠盯住那上头写的名字:
h市第一中学,初中二年级,叶秋。
两年后他们在围甲联赛上重遇,魏琛作为g市队长,叶秋作为h市队长,两人在赛前都偷了个空跑出去抽烟。魏琛把他用力扯到一旁,低声问:“那时你是怎么知道的?”
大名称作叶秋的笑笑,说:“只是那次定段赛,我不巧在赛场看见过你。”
“你参赛了?我怎么没印象。”
“我没参赛。”
“你去围观?”
“我去接一个朋友。他去围观。”
“哦。”
“就是这样。”
那时候,魏琛依然不知道叶秋其实是叫做叶修的。
等他知道叶秋根本不是那家伙的真名已经又是好多年以后的事情了。
也只有等他知道那家伙根本是偷了自家弟弟的身份证离家出走,还借名进了围棋职业圈后,他才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原来当时那家伙干的也是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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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三·千机
“忙呢?”蓝河从qq好友中点开春易老的头像,扔了这么俩字过去。
“棋。”瞬间回复的单个字,表明了春易老正在网棋中。
那就等等吧。蓝河这么想着,一面切回到千年围棋网客户端的窗口,登出了蓝桥春雪(5段)的大号,重新登录了蓝河(10级)的小号,尝试了三四次以后,终于挤进了人数爆满的三号高手房。
这千年围棋,是当前最主流也最有影响力的网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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