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仇明川吃香烟,瞅着图春,“你知道库帕里索斯的故事吗?”
图春说:“那天岫岫给了我两张艺展的票。”
仇明川激动地抱怨:“我这个师妹!好吧!我的全裸画像被你看到了!”他低下头,连吃了两口烟,说:“有天,我去找我妈,我说,大师,我有件事要和你说,她在修片,没理我,我说,你给我拍张照吧。”
仇明川笑了声,又吃烟,和图春道:“以前小学的时候,我们班上有一个同学,大家都不去和他说话,我不记得他的名字了,前阵子,我遇到个我的小学同学,他问我,仇明川,你记不记得某某某,我说谁啊,他说就是没人和他说话那个,我说,哦,我同桌吗?我不算人啊?我那个小学同学就笑了,他说,其实我和他也没什么,就是大家不和他说话,我也就不去和他说了,现在想想,我是不是做错了啊,我算不算校园霸凌啊?”
图春看着仇明川,仇明川眉眼一横:“我说,你嘴巴真臭,离我远点。”
图春摇摇头,挤出个笑,仇明川也笑了笑,接着,他难得地沉默了。
《爵士春秋》播完了。图春去换碟,他们看《邻家大贱谍》。
看完这部电影,图春才回家,上了地铁,他掏出手机一看,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图春在乐桥下了车,转乘公共汽车去了图书馆。他查库帕里索斯的故事来看。
他看到这个美少年的结局,库帕里索斯因为误杀了自己心爱的鹿,哀伤地无法度日,他被神变成了一棵柏树。
后来希腊人便在陵园里种上柏树,这是他们在寄托哀思。
图春到家的时候,邵蓁已经在家了,他在吃苹果,看电视,见到图春便问:“吃过了吗?打你手机你关机啊。”
图春脱了外套,脱了鞋子,往邵蓁那里走去,满是歉意地说:“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你吃了吗?”
邵蓁点点头:“下了点馄饨,”他笑着咬苹果,盘腿坐在沙发上,身上是困衣困裤,短头发还有点湿,他对图春道,“你真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了,也不带个充电宝啊。”
图春说:“没想到跑诚品买个书耽搁了那么长时间,你澡都洗好了?”
邵蓁说:“你要出去吃点什么吗?还是叫个外卖?我换个衣服很快的。”
说着他要站起来,图春看看厨房,喊住他,道:“没事,我也下点馄饨吃吧,你上班很累了吧,歇歇吧。”
电视画面停在了一档综艺节目上,两人一起看了会儿,邵蓁嗅嗅鼻子,奇怪道:“什么味道啊?”
图春忙拉起衣领闻了闻,他手上,衣服上,好大的一阵榴莲味,图春干笑了声,说:“地铁上有个阿姨带了个榴莲上来,一车厢都是味道,我去洗个澡。”
邵蓁道:”那我帮你下碗馄饨?”
图春迭声答应,钻进浴室,开了花洒,tuō_guāng了衣服,把自己从头到脚,尤其是额头和手背好好洗了洗。等到洗得满身都是柠檬薄荷味了,图春才出去,邵蓁正站在厨房和餐厅的交界处看手机,图春擦着头发走过去,邵蓁抬了抬眼睛,冲他笑笑,把手机放到了餐桌上,转身进了厨房。他的手机屏幕没锁,图春一眼就看到了一条来自李岚岫的朋友圈。
师兄一回来就是榴莲地狱。
配图有两张,一张是李岚岫捂着鼻子翻白眼的自拍,还有一张是仇明川的侧面照,他正在切一整只榴莲蛋糕。这条朋友圈的发布时间是昨天凌晨。
邵蓁端了碗热腾腾的馄饨出来,在桌上放下,还备了筷子和勺子,问图春:“要蘸点什么吗?还是配点小菜?家里还有酱瓜。”
图春摇摇头,看着他,抿了抿嘴唇。
邵蓁捏了下他的肩膀,拿起手机往客厅回去,说:“你吃吧,我继续放空大脑。”
综艺节目正演到个逗得观众哈哈大笑的桥段,邵蓁的脸上跟着浮现出笑容,他重新在沙发上坐下。图春舀起个馄饨,吃了一口,嚼了许久才吃第二口,他看看邵蓁,他换台了,不看热闹欢腾的综艺了。图春问了句:“不继续看吗?蛮好笑的啊。”
邵蓁说:“我查了下,中央六套马上要播《纯真年代》。”
图春埋头吃馄饨,邵蓁把遥控器咔一声放在了玻璃茶几上,图春一震,抬眼瞅他,放下了勺子,默默咽下嘴里的菜肉酿(馅)。
中央六套还在播广告,一个接着一个,什么可乐啦,头发柔韧啦,德芙啦。
邵蓁忽然说:“丹尼尔戴刘易斯没有演过《苔丝》。”
“啊?”图春愣住,盯着邵蓁。邵蓁转过脸,看着他,还是笑笑地,说:“我说你记错了,他没演过《苔丝》,之前你和我说的时候我没好意思纠正你,看你很自信的样子。”
图春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抓起来擦了擦脑后的头发:“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等等要播《纯真年代》啊,你是不是把《苔丝》和《纯真年代》记混了?”邵蓁口吻随和地说。
图春没响,电视台跳出个预告了,即将为您播出,《纯真年代》,接着继续演广告。
图春说:“我认识岫岫的师兄,他之前去巴黎了,我想说他最近回来了,就去叙叙旧,怕你多心,就没说,刚才是从他的工作室过来,他工作室在李公堤那里。”
邵蓁的胳膊横在沙发靠背上,人倚着沙发,撑着下巴和图春道:“这有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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