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
“抱歉在你假期打扰你。”小周的声音一点儿也听不出歉意,“你能到看守所来一趟吗?”
“看守所不归我管吧?!”
“但是看守所里的人归你管。”小周疲惫地说。
“不归我管!!!我强烈要求把这个皮球踢回给……给有关部门!!!”
“红桃a越狱了。”
顾旭阳顿时眼前一黑, 失去意识几秒钟,直到小周的喊声传入他耳中。
“你冷静一下,不要太激动,我知道你肯定很生气, 但是……还是过来一趟吧。”
“小周,告诉我我现在还在做梦,我一定是工作太疲劳才会做这种噩梦。”
“那你还不快过来?反正你在做梦, 梦里也不会怎么样!”
顾旭阳啜泣着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服的时候气得手都在抖。他咒骂看守所的人为什么不把红桃a五花大绑严加看管,更咒骂红桃a挑哪一天越狱不好,偏偏是在自己休假的第一天!这下可好,他的假期全泡汤了!等他放完假再越狱又不会死!
他英勇地含着眼泪去小区停车场找他的车。与他同乘电梯的一家三口同情地看着他,在妈妈的默许下,上小学的女儿谨慎地送了他一包纸巾。这让顾旭阳更悲伤了。
上了车之后他才发现油表已经见底,恐怕连最近的加油站都支撑不到。为什么他昨天回家的时候没顺道去加油?哦,那时他还沉浸在放假的愉悦中,根本没在意油表。
他只能跑到小区门口叫车。连续被三位司机师傅放了鸽子之后,那包纸巾总算派上了用场。
这时一辆红色的boxer停在他面前。路易探出他金灿灿的脑袋,从墨镜上方看着顾旭阳。
“嗨,大帅哥。”今天身着男装的剑圣说,“要搭车吗?”
“你怎么会在这儿?”
“听说你放假了,就过来看看你,没想到这么巧。要不要上车?”
“……要。”顾旭阳从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乖乖上路易的车。
“去哪儿?”
“看守所。”
路易扭头瞪着他:“喂,我好心送你一程,你至于这样么?”
顾旭阳怒目而视:“进看守所是需要手续的!没有手续你求人家人家都不让你进!”
“那你去干什么?”路易问。
“工作!”顾旭阳叫道。
“你不是在放假吗?”
“紧急工作!”
“你们中国警察还真辛苦,在我们法国这样可是会引发罢工潮的。”
“你可以开始开车了吗?”
路易不知道看守所在哪儿,所以顾旭阳给他开了导航。为了避免路易把他带进沟里去,他全程紧绷神经,比带菜鸟第一次上路的驾校教练还专注。
“对了,顾,我见过你师父了。”
“我听说了。”顾旭阳心不在焉地回答。
“他待我特别亲切,剑术也很高明,我希望能在中国多留一段时间,向他好好请教剑法。”
“你的签证什么时候才能过期?!”
“你就这么盼着我滚蛋?”路易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如果你不再纠缠我,你爱留多久就留多久。”
“这怎么能叫纠缠呢?要是没有我,你今天可怎么办呀。”路易瞥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你还欠我一个道谢”。
顾旭阳不想再跟他多费口舌,假装全神贯注于手机。路易发现自己怎么都无法引乘客开口,最终放弃了。
到了看守所,路易的车进不去,只好尴尬地停在门外。“没关系,我就美美地坐在这儿等你好了。”他大方地说。
“不用。回去的时候我搭同事的车。”
路易微笑:“我们可以顺道吃顿午饭。”
“你有没有好好听别人说话啊!”
***
小周早已等候多时,向顾旭阳引见了看守所所长。所长的脸色不大好。羁押嫌犯越狱逃走还是历史上的头一遭,此等人间惨剧发生在他任期内,让他脸上尤其无光。
“我们给嫌犯加戴了械具,三餐中加放了散功药,监房也是看守最严密的一间,二十四小时有人看守,可他还是逃走了……我们明明已经做好了万全的措施!”所长努力为自己辩解。
“也不能全怪你们,毕竟逃走的是传说中的、号称没有任何牢房关得住他的红桃a。”顾旭阳无力地说,“先带我看看现场吧。”
红桃a的监房位于看守所最深处,如所长所说,确实看守严密、固若金汤、滴水不漏:房门需要两把钥匙打开,而其中一把由所长本人持有;监房内外都设有监控,还定期派人巡逻;唯一一条进出道路上设立了三重关卡,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更何况红桃a身上戴了械具,动弹不得,还服用了散功药。
但他还是逃走了。
“你们的散功药是不是过期了?”顾旭阳呆若木鸡地望着监房房顶的巨大破洞。
他几乎可以想象出红桃a逃走时的情形——先震碎身上的枷锁,接着一掌劈碎天花板,听见巨响的看守们立刻拎着电棍和电#击#枪赶到现场,但已经迟了,就在这十几秒时间里,红桃a如同一只重获自由的鸟凌空而起,以他无与伦比的轻功将愚蠢的凡人甩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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