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着男人从沙发上站起来,扒下上衣,一条栩栩如生的巨大青蛇盘踞在背后,它正死死盘住一只挣扎的青面獠牙的野兽,冰冷地看向自己的猎物,吐着血红的信子。阴森中带着血腥的画面随着男人背肌和肩胛骨的活动仿佛有了动态的变化,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靡丽十足。
少年的脑海里无端浮现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院里最近新来了一个男的,叫吕誓,他的后背有青蛇纹身,带他一起出来,他叫你去哪儿你就去哪儿,知道么?]
“誓爷……你想去哪儿?”
男人低下头看了邹皓然一眼,扯过少年身上的毛巾搭在肩上,“去洗澡,脏死了。”
……
浴室里蒸汽氤氲,吕誓擦了擦头发,把毛巾裹在下摆。
天空中轰隆传来一声巨响,隔着门都分外清晰。
吕誓动作顿了顿,把带进浴室的水果刀拿在手上,慢慢打开门。
淅淅沥沥的雨声夹杂着雷鸣敲击着耳膜,微凉的空气刺激着还带着水汽的皮肤。
客厅里空无一人。
风从一侧吹来,吕誓一步步走过去,拉开窗帘。
邹皓然仰着脸背朝吕誓站在阳台的栏杆上,闻声撑着窗框侧过头来,雨水已经打湿了窗口前的半边地,风把那张小脸前的刘海吹得乱七八糟。
他一只手抱着那只新兔子,一只脚晃晃悠悠地转回来。
老式的金属窗框已经腐朽了,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
吕誓扔下刀,两步跨过去勒住人的腰把他拽下来。
险情解除。
吕誓关窗,关门,拉窗帘,把人带回客厅。然后才低下头强硬地把那人的下巴抬起来,定定地看着他。
“对不起。”邹皓然双手捧着兔子,头刚好卡在两只粉红色的长耳朵中间,湿漉漉的杏眼瞪得大大的,活像一只小鹿,“我只是很久没有看到晚上的天空了有点激动。”
吕誓:“……”好想把这个蠢货扔掉。
“不准拉开窗帘,不准出现在窗口,不准动煤气和刀子,知道吗?”
“……煤气是什么?”
“……滚去睡觉。”
邹小然乖乖地滚到了沙发上。
“滚到里面床上去。”
邹小然乖乖地跳下沙发走到卧室里面去了。
吕誓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抄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一片雪花,机顶盒已经因为欠费停止服务了。
“妈的。”
他扔掉遥控器,爆了句粗口,不耐烦地狠狠敲了敲脑壳。自从那枚子弹从这里被取出来之后,他总是有隐隐约约的钝痛感,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从进来开始屋子里就没有开灯,刚刚开了阵子窗,屋子里的空气好闻多了。初秋的空气带着微凉的湿气浸润在空气里,慢慢散开在昏暗的浅灰色的视野中。吕誓抓着脑袋,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卧室里的邹皓然静静蜷在床上,这是他四年来自由的第一个晚上,任谁也不可能没心没肺就呼呼大睡。他微微侧头,就可以看见浮动的窗帘后黑漆漆的夜空。
和在那里面时,只能看见窗口微微打开的一角里的风景是不一样的。
窗外大雨瓢泼。
邹皓然的血液在躁动。
实在熬不住,他翻下床,轻轻推开门。
吕誓坐在沙发上,仰着头睡着,月光透过窗帘照在他脸上,朦胧之间显得脸色很是苍白。
邹皓然看见他紧蹙的眉头上满是细汗。
吕誓也没想到自己能睡着。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可以说非常差,大脑的枪伤还没有痊愈,在住院的那一个多月里又接受了太多化学和物理上的精神干预,导致他现在的精神非常的焦躁,普通的睡眠在没有药物干扰的情况下要达成几乎是不可能的。
普通人这个时候可能早就已经开始翻来覆去或者扯头皮了,但是吕誓却不一样,对于他来说,无法克制自己的行为是他更加不能接受的,越是意识到自己不正常越是要克制,这样子压抑的心态一旦爆发其实是非常危险的。
他睡得很不安稳。
邹皓然远远看着他眼皮底下不安的眼珠,心里想道。
……
吕誓做了一个梦。
他站在暂放吕九尸体的太平间里。
这实际上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中弹时间比吕九更早,只是那颗子弹侥幸被自己的头骨阻隔住了,才导致自己没有被一击毙命。直到卧床三个月后他恢复了意识,才得知吕九已经去世的消息,还留下了头痛的后遗症,当时吕阎早就暗中掌握了吕家的大多数实力。而所有人以为是幕后黑手的自己,其实反而是最不知情的人。
所以这一段故事,显然是不会发生在现实生活中的。
虽然如此,但他还是在梦里清晰地站在了吕九的尸体前。吕九也是死于狙击,子弹从前额入,穿过太阳穴,一击毙命。
一把射程极远的强,一颗穿透力极强的子弹,径直穿过了头骨,吕誓都可以想象当时脑浆四溅的场景。
或许自己只是为吕九挡了第一击。
吕誓忽然想道。
他转过身,他那智商欠费的弟弟拿着把枪,黑黢黢的枪口正对着他的脑袋。
“混蛋,早看出你tm要造反!老子现在就一枪毙了你!”吕阎俊俏的脸上满是杀气,一双桃花眼pēn_shè着愤怒的火焰。
“你搞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吕誓站在一帮黑衣人前,冷静地开口。
“我在说什么?”
吕阎冷笑,一把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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