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伯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直到感觉自己心底那股后怕渐渐消弭无形,才转头去看他。
这一回头,正看到德拉科左手都冻到没有半分血色的样子,正把手提箱放在脚边,给自己扔温暖咒。
兰伯特下意识地想要道歉:“对不起,本来可以更好一点的……你的左手没事吧?”
德拉科发现自从认识他开始,只要自己和他一块儿出现危险了,他就总是会自责,明明已经做得够好了,就像是霍格沃兹一年级那次的飞天扫帚事件。
或者说,这人总是想要保护周围的人,哪怕只有一点没做到最好,他就会有些自责。
明明任何一个巫师都不可能比他做得更好。
像他们俩今天这样,从一堆食死徒的围攻下,近乎毫发无伤地逃出来,已经是值得骄傲的事情了。
他却因为差点让他落入敌手而不安。
一年级时候的德拉科能够坦然享受对方这种内疚,甚至还能和周围人开着玩笑,像个路人那样围观兰伯特的情绪。
可是现在的他不行,他会心疼。
德拉科右手揉着左手的掌心,给自己活血,银灰色的眼眸静静落在对面黑发男生的脸上,因为被冷风吹了太久,那张脸现在也被冻得没几分血色,却像个瓷娃娃——
碧绿色的眼眸里,内疚被他藏得极深,这人向来善于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更多时候都在用和煦的微笑面对其他人。
半晌后,他走近几步,低了低头,认真地和兰伯特对视,忽而弯了弯唇角,用他习惯性的、玩笑般的语气,故作亲密地问道:“怎么,这么怕我死在你跟前?”
兰伯特怔怔地看着他,心跳怦然乱了一拍,那被他努力遮掩的,潜藏在他心底的颤抖,好像又被对方这个问题点燃了火药,在四肢百骸噼里啪啦地炸裂开来。
心底的慌乱再也无法遮掩。
他必须非常非常努力,才能够让自己此刻看上去仍旧镇定。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已经因为这极度的压抑而渐渐泛红,微红的眼眶,在那张白皙的,稍失血色的漂亮脸庞上格外显眼。
喉头动了半天,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德拉科察觉到不对,以为自己这句玩笑话戳中了他哪根敏感的神经,及时后退了些许,正想开个其他的玩笑把刚才那个问题糊弄过去,就看到兰伯特定定地看着自己,声音有些哑地开口说了个词:
“对。”
在德拉科因为他这个回答而难得怔楞的时刻,他就像是终于拾回了自己的声音,终于把心底的兵荒马乱堪堪收拾妥当,一字一句地看着自己,前所未有地、格外认真地说道:
“我怕你死在我跟前。因为你死了之后,这世界上,不会再有人知道我的故事。”
哪怕我再不想承认也好,你对我而言是那么特殊。
只有你知道,曾有一个人,意外地来到这个世界,曾经一无所有,为了最简单的生存想尽办法,为了安稳地活下去,不得不从自己入学的那一年开始,比主角还要积极地想把黑魔王打败。
只有你知道我全部的秘密。
第86章 来到霍格沃兹的第七十五天
这句话的分量无疑是极重的,甚至有点超乎德拉科的意料。
浅金色头发的男人笔直地站在他对面,银灰色的双眼注视着他,好一会儿之后才啧了一声,拖长了语调回道:“我差点都以为你要跟我表白了。”
因为喜欢兰伯特,所以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这句话的含义——承认自己在他生命里的地位是特殊的,独一无二的,却不是德拉科想要的那个位置。
兰伯特抿了抿唇,转开视线看着旁边的河流,哪怕冬季的气温这么低,河水也依然用缓慢的速度前行着,无声与这低温抗衡,绝不肯停下脚步对这严寒妥协,任由对方将自己冰冻。
侧头的时候,耳边的红色水晶耳坠清澈地闪出光芒,映的他那张脸越发白皙。
德拉科不以为意地勾了下唇,回头去拿自己刚才放在地上的手提箱,再转身的时候兰伯特已经往佩弗利尔城堡的方向走了几步,正停下脚步等他。
浅金色的斯莱特林心情上升了许多,感觉距离追到老婆又近了一步。
——
下午。
伊格在工作室里忙着销毁伏地魔的魂器,兰伯特坐在沙发前的那张新羊毛地毯上,茶几上放着红茶,微热的水汽袅袅地化作微白的烟雾上升到空气中。身量大了许多的大喵仰躺在他身旁,正翻滚着露出自己的肚皮求抚摸。
黑发的男生换上了闲适的居家服,背靠着沙发坐垫。正一腿支起,一腿盘着坐在那里,将报纸铺在自己腿上,打着哈欠漫不经心地读着报纸,对旁边翻滚的大喵视而不见。
“兰茜茜茜!朕赐予你摸我肚皮的权利!你还不快点领旨谢恩?”大喵滚了两下发现兰伯特没有要伸手搭理它的意思,顿时不满意被忽视的待遇,喵喵叫着刷存在感。
兰伯特敷衍地伸手揉了它两下,下一秒钟就被不满的大喵翻起来,一爪子拍在他的报纸上,挡住了他正在看的版块。
德拉科走出房间看到的就是这么可爱的一幕——皮肤雪白,长得格外漂亮的男生正坐在暖和的地毯上和自家的猫对视,双方表情都格外严肃。
这画面曾经在他们宿舍上演过无数次,可以说,稍微令他有些怀念。
兰伯特察觉到他出来,视线转到他身上,忽然想起一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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