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要回答,她什么时候才能醒就行了!”
伴君如伴虎啊,葛郎中擦擦汗,“最快也要明天傍晚。”
“明天傍晚……”齐连堂低声喃喃,忽而开口道,“葛郎中,你可有什么办法,让她忘了三哥?”
葛郎中一怔,继而艰难道,“要忘,就只能把所有的人都忘了。”
齐连堂沉思半响,方道,“也好,从此,她的生命里只要有我就够了,而我的生命里,也只要有她就行,那时,她便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女人。”
葛郎中没有说,用了那种让人遗忘过去的药,极伤人的头脑,或许,在三少夫人遗忘了三公子等人的同时,恐怕连本来的性情都忘了,很可能变成一个痴傻的人,就像是以前的四公子。
这样的女人,当真是四公子想要的吗?
齐老爷在遭遇劫匪后的第二天,越发地傻了,呆滞的眼神,木木地张着嘴,时而从口中流出些口水来,前一日惊吓后的举动也没有了,整个人像是失聪一般,任谁叫唤,都没有反应。
大夫人见了,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派了四五个丫鬟轮番照顾着齐老爷。
毕竟,家不可一日无主,大夫人再一次让齐连琛去担起家业,可是,清漪失踪,现在都找不到人,他连在府里呆着的心情都没有,自己亲自出府寻找,沿着昨日清漪可能逃生的路线,一路打听。
自从二少夫人和二夫人死后,齐连黎城和菲儿也出走了,齐连黎黎昨日也离开了,齐老爷又变得痴呆,整个齐府像是瞬间凄凉了很多,放眼望去,偌大的一个齐府,好像除了丫鬟和家丁,已剩不了几个主子。
大夫人就算有执掌齐府内大小琐事的才能,却对府外的生意一窍不通,或许,就算她可以勉强自己去从商,可骨子里头,她还是个凡事依靠男人的女人。
就在这个时候,府里传来了好消息,但对大夫人来说,却是个坏消息,那就是,大公子可以站起自如行走了!
这时,府里有几个管家向大夫人提议说,把齐家的生意交给大公子吧,如今,也只有大公子可以用得上了。
大夫人不许,而和大夫人一条心的林管家自然也不赞同。
大夫人以大公子如今是个瞎子为名义,坚决反对,可如果让她再找个合适的人出来,也没有,直到此时,她才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生出一个这么不成器的儿子。
继承家业一事拖了有半个月,大夫人没辙了,再不找个人出来主持大局,那么传到外面去,家族生意就会被外人侵吞了。
至此,大公子终于如愿以偿,大权包揽。
大夫人虽然恨得牙痒痒,可也无可奈何,好在她在之前就跟各类分店的掌柜有交好关系,如果他日齐连琛回心转意了,也不至于太过被动。
大公子继承家业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整顿了自己的“后宫”。
原来的大少夫人俞婉,被降为通房丫鬟,竹儿却被扶摇直上,成为正室。
大夫人瞧得出,大公子此举是在给自己示威呢,竹儿成了正室,那最感恩戴德的,便是佳姑姑,佳姑姑又是大夫人身边贴身伺候的。搞得大夫人每天看见佳姑姑,都觉得如芒在背,好在,她也有个探子阿萱,还在大公子的身边伺候。
接着,大公子又突如其来地纳了个杏园楼的戏子为妾室,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听说,大公子只是让人打听,如今杏园楼最红的戏子是谁,之后,便重金把人给娶了,说是为了充实齐府里的人气。
大夫人也不反对,心底里则咒着:多纳几个妾,让他虚脱累死在床上!要不就是那些戏子最好有个花柳病什么的,传染死他!
大夫人每天咒骂地起劲,而大公子却仍旧每天逍遥得很。
转眼又过去了半个月,大公子风生水起的同时,齐连琛却灰头土脸,因为,清漪依旧音信全无。
齐连琛颓废地像鬼,胡子茬都蓄了起来,也顾不得打理。他每天都出去打听,每晚都失望而归,他也确实是碰到了那个梅儿,梅儿的回答让他又放心又担心。——原来,清漪是逃脱了,可是,现在都没找到,是又落入别的什么贼人的手里了吗?
瞧不得自己的儿子这副模样,这天,大夫人将齐连琛叫道自己的房里,语重心长起来,“琛儿,你听娘说,这都两个月过去了……”
“娘,是三十七天。”齐连琛很严肃地纠正她的话,好像多说一天,清漪就会多危险一分似的。
“好,好,三十七天!”大夫人无奈,“你这么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如果这辈子都找不到……”
“不可能的!”
再次截断她的话,齐连琛害怕听到这样的字眼,说真的,这样的自己,连他都无法相信,他从不认为一个女人可以这般影响自己,而事实上,有个女人做到了,而且,影响至深,每晚都无法安睡,只要想到她是不是被人绑架、被人囚禁,他就再也无法抑制地头痛心痛起来,狠狠地掐着自己,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每天,他都祈祷可以找到她,可是,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有消息?
大夫人看到自己的儿子为情所困,心里也着实不好受,想到以前,似乎他也曾为秦雅韵而颓废过那么多年,后来娶了清儿,才从之前的情殇中拔了出来,如今,她想故技重施,“琛儿啊,这找清儿要紧,可是,你能不能也为娘考虑一下,娘不求你去继承家业了,但是……你起码要让娘抱上孙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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