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修白是慢慢走回去的,路上还买了顺带着买了早餐,猪肉馅的大包子,是纪樘爱吃的。
大半夜没睡,他看上去倒是神采奕奕,没有丝毫精神不济的感觉,至少刚起来的林诗音看到推门而入的他时,一点都没发觉对方是半夜溜出去的,还以为他只是早起,然后顺便出去溜了个弯而已。
将热乎乎的包子递给对方,晏修白笑道:“早,糖糖起来没?”
“还没呢。”
“我去叫他。”晏修白走到屋门口的时候停了一下,漫不经心的说道:“待会儿就让赵胜过来吧。”
毕竟是一个好的帮手,在陈嵊县的威望也高,有些不必要的误会还是早些说开比较好,顺便也能拉拢一下人心。
林诗音没有异议。
一次夜访之后,燕长生成了晏修白这里的常客,而且从不在白天拜访,而是专挑半夜,正常人已经熟睡的那个时间,以至于到今天,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其他两个人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这种堪称扰民的行为,作为直接受害者的晏修白非常想给他一顿板子,如果不是看在老乡份上的话。
燕长生来的勤快,但呆的时间却不长,有时候只是喝杯茶,有时候是来送坛酒,理由是他觉得这酒不错,后劲十足,更多的时候却是什么话都不说什么事情都不干,就是站在窗前看他一眼,看完之后就走了。
弄得晏修白莫名其妙,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他只能庆幸自己不是个胆小的人,不然的话大半夜的,睡得好好的,忽然房间里就悄无声息的多了一个人,那个人还全身上下一通黑,头顶上反差的顶了一头白毛,绝对是要吓死的。
时间长了,晏修白索性也就无视了对方时不时来一次的神出鬼没的出现。
该睡觉睡觉,该干嘛干嘛,严格意义上来说,对方的存在并没有干扰到他什么。
等到晏修白的内伤彻底养好之后,他便开始着手那件他已经盘算了好久的事情了,而真正动手之前,还是要确定一件事情的。
于是,当某个夜晚燕长生再次降临的时候,等着他不是一个熟睡的背影,而是衣着整齐,坐的端端正正的君子。
桌子上还摆了两个小菜,一壶酒和两个杯子,显然是待客的,就等他来了。
燕长生挑了挑眉,鼻尖微动,已经闻到了熟悉的酒香,是他以前带过来的那坛。
晏修白绝对不是一个好客的主人,这从他以前来过这么多次,却从没有过一次这种待遇就可以看出,那么对方究竟想做什么?燕长生起了些许兴趣。
晏修白也没有拐弯抹角的意思,他问的很直接,酒都还没烫过胃,就问起他和狼寨子的关系。
能让他忌惮的唯有一个燕长生,如果他在意那个狼寨子的话,他少不得就要多费些脑子了。
苍云堡的军人以保家卫国为己任,是绝对不可能与祸害百姓的匪贼为伍的,但是一个失忆的苍爹就不一定了。
“你要对狼寨子动手?”失忆并不等于傻了,燕长生脑子一转就已经猜出了对方的想法。
“此地匪盗猖獗,常年扰民,这次更是目无法纪犯下如此恶行,我既是此地父母官,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再任由他们继续猖狂下去。”
狼寨子只是一个开头而已,其他一些大大小小的匪窝,还有海外的那些倭寇,他都没想要放过。
齐家湾惨事之后,他立刻就写了手术让人快马加鞭的送到了松江府,意料之中的没有动静,既然他们不管,那就由他亲自来好了,晏修白看着舒朗温和,实则眼中最是容不下沙子。
“一个乌烟瘴气的朝廷而已,值得你这么卖命?”燕长生冷笑:“或许你效忠的那些人就是这次事情的主谋呢!”
晏修白眉心一动,“上面有人同你们勾结?是谁?”
燕长生并没有回答他,那一点都不重要,“以你的本事,却被贬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了区区一个七品知县,而那些自私自利的酒囊饭袋,却高高在上,锦衣玉食,掌控着别人的生死,天道何其不公!”
说到最后,他身上的戾气几乎要化为实质了。
晏修白神情镇定,“天道不公,朝廷无能,皇帝昏庸,朝堂派系之间只知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可那又如何,与我何干,我又不为他们,我只为这陈嵊县两万百姓而已。”
眼中腥红逐渐消失,燕长生看着他的目光变得诧异起来,仿佛是在重新判定这个人。
良久,他才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的辛辣在味蕾间散开,他道:“狼寨子与我无关。”
“被俘虏的那些人说你是狼寨子的狼头。”
“确实。”燕长生点头,“因为我杀了上一任的狼头!”
晏修白看了他一眼,便又重新垂下眼眸。
燕长生慢慢摸向一旁的陌刀刀柄,“你刚刚的眼神告诉我,你想动手。”
“不错。”晏修白并不否认,“你是狼寨子的狼头,没有约束他们,反而任由那帮子亡命之徒灭村杀人,齐家湾十二条人命,有一半该算在你头上!”
“我不是你的对手,否则你现在该以命偿命!!”
第10章 剿匪
整个陈嵊县,所有能用的士兵,包括守城门的那些,加起来也不过一百多人,靠这一百多人去端了这一带规模最大的那个匪窝,不是一点点的难办,而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根据赵胜所透露出来的情况,狼寨子位于老刀子山,那块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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