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白简行越来越亲近的举动,更令他不安的,是自己内心的动摇,那种强烈到让理智崩溃的愉悦……
“大师兄,你生气了。”白简行与他保持着一步的距离,语气依旧淡淡的得出结论。
傅成蹊停下脚步,白简行也停住。傅成蹊回头,四目相对,浅色的眸子目光灼灼,毫不闪避。
是傅成蹊先垂下眼睛:“我不是生气——”用脚踩着一片枫叶,佯作漫不经心问道:“阿简,老实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有断袖这癖好的?”
回想起白简行对女子的寡淡冷清,以及对自己越来越亲昵的举动,甚至超过寻常师兄弟的ròu_tǐ接触,傅成蹊不得不往这方面上猜测。
总不能因为自己一朝还魂,真就祸害别人家小师弟断袖了罢?抱着一丝对方立刻否定的期待,傅成蹊抬起眼,定定的看着白简行。
“不清楚——”白简行回望傅成蹊,灼灼的视线似要把他的脸看穿。
傅成蹊皱眉:“不清楚?!”
白简行沉吟片刻,轻声道:“我,喜欢大师兄。”
虽然早就有所知觉,听到对方亲口说出来,傅成蹊还是有些诧异,怔了怔,眼神闪烁道:“阿简,你还小,可能不清楚究竟是哪种——”
白简行截了他的话:“师兄,我清楚得很,我对你是断袖那种喜欢。”
傅成蹊无奈地笑了笑:“你晓得断袖是什么滋味了?”
白简行灼灼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一字一字道:“想抱你——”
“……???”傅成蹊愣在原地,脑子似没转过弯来。
白简行看他呆住了,云淡风轻补充道:“想上你”
细雪变成纷纷扬扬的雪絮,傅成蹊抬头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让他渐渐冷静下来,半晌,他微微扬起嘴角似笑非笑道:“你倒是言简意赅。”
说罢转过身朝客栈大步走去,白简行默默无言紧随其后。
既然已经捅破窗户纸,再打太极就真没啥意思了,至于以后如何与这小师弟相处,还得容他再细细琢磨考量,现在尽管他面上从容,脑中却是一团浆糊。
*
客房里的暖炉烧得火热,傅成蹊草草洗漱完毕,和着中衣便躺在床上。
白简行看他似要睡了,袖子一挥熄灭烛火,自个儿坐在凳子上入定,没有上床歇息的意思。
傅成蹊在床上睁着一双眼,千思万绪剪不断理还乱,想今夜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的。
裹着被子辗转了一番,抬头忽见窗外天光明亮,疑惑难道已到天明的时辰了?用手半支起身朝窗外瞧了瞧,原来是漫天的雪光,纷纷扬扬,将夜色映得如同白昼。
傅成蹊有些看呆了,以至于连身后站了个人也无知觉。
白简行跪在床榻上,双手轻轻地揽过傅成蹊的腰,将头枕在他肩膀上,傅成蹊身子微微一颤,倒是没有闪避。
两人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彼此静默不言语,窗外的雪无声地飘着,沉寂得好像世间只有他们两人。
半晌,傅成蹊微微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失了力般依靠在身后那片温存里,声音疲乏至极:“过来睡罢——”
白简行淡淡地嗯了一声,依旧像往日一样从背后将傅成蹊抱住,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这样就够了么——
傅成蹊在他的怀中慵懒散漫地想,自己是不是在可耻地期待着什么——
其实他想问白简行一句,你说的喜欢,是对莫穹,还是我?
当然,这话有可能一辈子他都不会问出口,自己就是这般卑鄙又无力呐……
直到天将明时,傅成蹊才在白简行的怀中睡熟,一夜无梦。
*
醒来时白晃晃的雪光透进屋中,昨夜的一切在这强光下就似一场梦,悠悠袅袅的蒸发了,不真实,傅成蹊揉了揉眼睛,屋中只有他一人。
暖炉烧得正旺,身上的被子也被掖得严严实实的,傅成蹊支起身子,瞧着摆在桌上的几色茶点发呆,那小子去哪儿了——
他眉头微蹙,突然一阵没来由的心慌,气血上涌焦躁不安,白简行不会悄无声息地——
从床榻上一跃而起,鞋也没来得及穿便跑到搁置行礼的架子旁,看白简行的包裹依旧好端端的放在那儿,顿时松了一大口气,才发觉额角早已渗透出了细细的汗。
自己瞎着急什么鬼!
傅成蹊觉得自己这惊慌失措的模样甚是可笑,简单的洗漱罢,就着冷茶吃掉桌上的点心,明明是自己喜欢的芋头糕,嚼在嘴里却尝不出什么滋味。
擦了擦嘴,傅成蹊在屋中转了两圈,坐下随手拿起一本心法研读,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还停留在第一行字,恍恍惚惚的,干什么都心不在焉。
索性什么也不做,他用手撑起脸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发呆,反复琢磨昨日馆子三郎提及的海之虚,如若找到了海之虚,说不定就能寻到海狸,纵然只有一线希望,也不妨一试。
傅成蹊脑子不停地转,想海之虚、散发着腥气的大雾、传说中的海狸、顾筠的病、要带回去的特产……只要脑子忙碌起来,兴许就不会纠缠着昨夜那点儿破事了……
可最终傅成蹊还是败了,一败涂地,白简行的那句“我,喜欢大师兄”在他脑中盘旋不休,更要命的还是那句“想抱你”、“想上你”……都什么跟什么啊!
傅成蹊思及此再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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