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己厌调好香炉,吹灭多余的烛火,只留床边的一盏,对白千行道:“天色不早了,变回原形去睡吧。”
白千行转身走到床边,直挺挺地躺在床里边,并没有要变回原形的意思。
霍己厌走过去,故意撩拨了一下:“你不变回原形叫我怎么睡,难不成你要以一个男人的身躯和我同榻而眠?那我可不能保证会不会动什么歪心思。”
白千行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懵懂地望着霍己厌,好似并不懂霍己厌有什么污秽的想法。原形时他有一双极好看的冰蓝色妖瞳,而人形便是和普通人一样的黑色,安在他那皙白柔俊的脸上显得十分自然又好看,叫霍己厌总忍不住多盯上两眼。
霍己厌只好无奈叹息一声:他居然落魄到要和一只狗子聊骚?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他转身瞥见留在桌上锦盒中的最后一段红头绳,摸出银色的镇魂铃,这段绳子的长度恐怕挂不了脖子上了。霍己厌捏起红头绳,穿过小银铃,挂在了自己的左手上,他看了看正躺在床上的白千行,那人脖子上的小金铃垂在枕头边,霍己厌内心一甜,心道:师父说的果然没错,成双成对得才美好。
吹灭最后一支蜡烛,趁着月色摸索到床边躺下。客栈的房间较大,比起法华寺的小蜗居要宽裕得多,两个男人同榻也不是那么拥挤。
霍己厌将怀里的佛龛从脖子上拿下来,掏出大黄布偶放在枕边——他已经习惯和大黄布偶一起睡觉了。
白千行感觉对方正在枕头旁边塞什么东西,待霍己厌安放好大黄布偶,白千行就伸手将那玩意举在了手上,对着月光看了一眼,他就认出来那是教主很喜欢的东西。
顿时心里很不爽!
霍己厌并没有立刻动怒,而是耐心解释道:“我的一个好朋友,不放在枕边会睡不着的。乖,放下来。”
月色婆娑,霍己厌看不到白千行的表情,自然不知道白千行已经不开心了。白千行冷冷道:“你喜欢它?”
霍己厌很疑惑:“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白千行生气:“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霍己厌:“?”这两者有几根鸟毛的关系吗?
“噗”地一下,白千行就变回了小狼崽,只是变成小狼崽就不会讲话了,他凶凶地“嗷呜”一声,拱开霍己厌的被子跳到霍己厌的胸膛上,一屁股连同肚皮都贴在霍己厌身上,还乘机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往上挪了一下。
霍己厌:“……”我……居然被一只狗子给扑了!!
白千行凶他:“嗷呜!嗷呜!嗷嗷呜噫~”你不是喜欢这个样子的吗!为什么不喜欢我?!
然而霍己厌并不能理解他们汪族的语言,愣是懵懂地看着白千行耍宝。
白千行急到要翻跟头,只好又变回人形,继续凶道:“你喜欢我吗?”只是修人形的时日不多,虽然很气,但是声音并没能表达出有什么和刚刚不同的变化。
如果是一只小奶狗趴在霍己厌身上,他还能忍,毕竟当初大黄没少这样做过。可是猝不及防地一个大男人趴在他身上,这姿势就他妈不是一点点尴尬了。
霍己厌双手撑着白千行,免得对方下压,道:“咱能不能先别提这个了?”
能说喜欢吗?霍己厌作为一个画师,一向喜欢欣赏美好的事物,而白千行的人形恰好就是一个拥有极其完美线条和比例的男人,就和当初欣赏小金乌爷一样,能说他喜欢小金乌爷吗?恐怕不能够吧。
可是不喜欢呢?他从小就有“女人和狗”的情结,天下唯有女人和狗不可负,他喜欢大黄小黄,现在也在慢慢与小白建立人狗情感,不过也就只是人狗情感吧。
霍己厌很自作主张地给白千行起了个小名——小白。
他曾想:这名字才符合一只狗的气质。
现在不是说名字这件事的时候,霍己厌被一个男人实实地压着,白千行的人形足有二十六、七岁,乍一看还有一些熟男的气质——如果他不动辄耍宝的话。
白千行低头:“我以为你会喜欢的。”语气有些低落,连霍己厌都能感受出来,表示白千行在驾驭这个“低落”类型的人类感情还比较成功。
霍己厌见白千行低垂眼帘,两排垂落的密制篦箕一般的睫毛尽显忧伤,霍己厌看着心疼不已,赶忙道:“我也没说不喜欢啊。”
白千行眸子又亮了起来。
霍己厌继续说:“只是这个喜欢不是那种喜欢,”他忽然觉得自己和一只奶狗讨论这种高深的问题十分丧心病狂,无奈地问了一句,“你知道什么是喜欢么?”
白千行就着这样的姿势又往上挪动了一下,此刻已经完全可以鼻尖对着鼻尖了——如果霍己厌没有用双手抵着他的话。
白千行腾出一只手,将霍己厌欲拒还迎的两只爪子扒拉下去,以肘关节撑着自己,盯着霍己厌,恨不得盯出负距离来。
霍己厌顿时感觉汗毛倒立!
白千行沉声道:“喜欢就是,一生不离。”
声音明明是那么轻,就如今晚的月华那般柔柔,可却直直地穿过了霍己厌的灵魂,在深处的某个地方响起另外一个人的声音,也是这般坚定:“教主,在下顾筇枝,愿信奉葬花教,一生不离。”
霍己厌挣脱地要起身,他感觉自己现在脑子有点乱,甚至有种现在的自己并不是自己一般,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总之他现在急需出去冷静一下。
白千行以一个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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