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案子的突然大转折,让许多人都一下子没回过神来。午后阴沉沉的,乌云很低压得整个太和都感觉沉甸甸的,很压抑。风在窗外呜呜地响,像是在哭泣。
早上明德来询问梁健的意见后,此时陈青之案已经宣告结束。梁健站在窗边,看着乌云压低的太和,心中情绪仿佛这风中的落叶,始终在卷动着,无法落地。
哪怕他不断地告诉自己,是陈青的家人自动放弃的,是明德也同意以自杀结案的,是这案子本身就有许多的证据都指向自杀的……他终究还是跨不过心中的那个坎。
这是一场交易。他用陈青的真相去换倪秀云的真相,终究还是因为他自己的自私。
那个人的电话还没来。梁健在等。
忽然,沈连清敲门进来,告诉梁健,广豫元在外面,有事找他。梁健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等着广豫元。
广豫元是为了城东的事情来的。昨天那位进医院的老人家今天已经出院,广豫元带了一个办公室科员一同又去看望了这位老人家,这回连人都没见着就吃了个闭门羹。不过,广豫元也不是没收获。之前给沈连清留了电话号码的那位小姑娘,许是不好意思,又追了出来。小姑娘跟广豫元表示了抱歉,广豫元趁机就打听了这姑娘跟老人家的关系。原来小姑娘的爷爷跟这位老人家是战友的关系,一直以来都关系不错,来往也很密切。不过,早几年小姑娘的爷爷已经去世了,小姑娘就将这老人家当成了自家亲爷爷一样。
梁健看着广豫元,问他:“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广豫元尴尬一笑,道:“当然不是。我是想跟你说说,城东征迁的事情。这两天,通过摸底,我发现似乎有人刻意在干扰我们征迁的工作。前段时间有几个已经同意的住户,今天去走访的时候,都不同意了。问理由,都支支吾吾地不肯说。我觉得,这其中有问题,背后有人搞鬼。”
梁健因为陈青案子的事情,心烦意乱,广豫元的话,梁健也没多想,随口就答道:“拆迁一直以来就是个难题,要是这么容易就办成了,那就不叫难题了。”
广豫元被梁健话这么一说,原本准备说出口的话只好又吞了回去。心中郁闷的他,也没了再跟梁健探讨征迁这件事的心情,坐了一会,话锋一转,问起了陈青那个案子:“听说陈青那个案子结案了?”
梁健回过神,点了点头。广豫元又道:“听说是陈青的父母主动放弃的?”
“是的。”提及这一点,梁健就想到今天早上陈青弟弟站在房间里跟他说他们准备放弃的样子,梁健的心里复杂至极。
广豫元看出梁健的情绪不对,好奇地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道:“其实,关于这个案子,我有个地方想不明白?”
“什么地方想不明白?”梁健顺着问。
“这个案子一开始是区分局的人负责的。当时那个场面,定为自杀,我相信没有人会怀疑。何况,陈青只是太和宾馆的一个服务员。如果没有后面的那些事情,这个案子很快就被遗忘,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弄得家喻户晓。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那些人当初会把案子当成他杀来查?”广豫元说道。
广豫元说的这一点,梁健倒是没想过。如今被广豫元一提,梁健也觉得有些奇怪。区分局是最先接触这个案子的,当时所有的证据线索都在他们手里,如果他们想让这个案子以自杀结案很容易。可他们没有,反而是当成了他杀来查。可查到最后,又有人费尽心思想把这件案子以自杀的结果结案。梁健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唯一得出的结论是,可能在区分局刚开始接手陈青的案子时,发现了沈连清在陈青死前的那天晚上转了四千块钱,于是有些人的心思就动了,想趁着梁健不在,将这个案子办成铁案,最好能将火烧到梁健身上,要是不行,能弄掉一个沈连清,对梁健来说也是一种打击。可没想到沈连清口严始终没松口,加上梁健及时回来,雷霆手段将沈连清从他们手里给弄了回来,还把案子从区分局转到了总局。这些人失去了主动权,就开始怕了。陈青到底是他杀还是自杀,现在还不好说。但从昨天晚上那些事情来看,陈青的死肯定是有问题的。就算陈青真的是自杀,她肚子里的孩子恐怕来历也不简单。
梁健将这些想法的一部分告诉了广豫元,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只说了一部分,有人给他递纸条和电话里的交易,梁健只字未提。
广豫元听后,叹了一声:“可怜这小姑娘,年纪轻轻一尸两命。”感慨完,他忽地抬头看着梁健,问:“那这个案子真就这么结束了?不查了?”
梁健心里瞬间泛起浓浓的负罪感。他假装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道:“明德接管的时候,有些证据已经遗失。而且从那天晚上的监控视频看,陈青跳楼的时候,天台上并没有人。”
广豫元听后,眉头皱了皱,道:“我总觉得这案子有问题。”
梁健没接他的话。广豫元叹了一声,也没再继续。他站了起来,道:“那您先忙,我先走了。”
梁健点头。等他走出去,梁健坐在沙发里发呆。忽然,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这屋中的寂静。梁健被吓了一跳,拿过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梁健一下子就紧张激动起来。目光紧盯着这个号码,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静下来。
“喂,你好!”梁健努力装作平静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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