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纵能分陛下分忧,为朝廷效力了,臣妾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正阳宫内,独孤伽罗从满脸喜气、匆匆赶来的夫君手中接过杨广发回的那道报捷奏章,仔细看罢,笑吟吟地站起身,敛衽向杨坚道喜道。
“不瞒皇后讲,朕也着实没想到阿纵会率领着三万就地招募来的新军,北出关外,收复失地,立下了这么一份大功呀。依皇后之见,朕该如何重重地封赏于他呀。”杨坚舒眉展眼地向独孤伽罗问道。
“臣妾还记得,前些时皇上也曾如今日这般急吼吼来到正阳宫中,口口声声说阿纵性野难驯,屡屡做出不合成例的事来,惹得皇上生气,要臣妾设法给他勒勒缰绳,时隔尚不足月,却要对他加以重赏,依臣妾之见,最好的奖赏仍是莫过于赐阿纵一桩婚事。”独孤伽罗白了杨坚一眼,有意提醒夫君道。
“唔,朕明白皇后的意思,只是......”
“皇上是不愿与后梁结亲,还是不愿要阿纵迎娶一位后梁的宗室之女呢?”
“按说阿纵现为河北道行台尚书令,相比之下,似乎更该和后梁结下这门亲事的应是阿祗,或阿秀两人当中的一个吧。”杨坚沉吟着同独孤后商量道。
“阿秀今年才十一,先不用替他张罗亲事。阿祗虽位居河南道行台尚书令,地接后梁,然他的性子偏于阴柔了些,臣妾唯恐他迎娶后梁公主,非但不能为朝廷起到收并附庸的作用,反易受其所累,将来惹出祸来。诸子之中,单就眼前看,只有阿纵一人当得这门亲事。”独孤伽罗走近夫君身边坐下,推心置腹地说道。
“朕日前就曾得到过来自江陵的消息,称后梁萧岩与南陈始兴王陈叔陵过从甚密,恐有不轨之图。尔今陈叔陵又于其父葬仪上锤伤其兄,逃往楚地避祸,难免不与萧岩等辈相互勾连,朕于此时反要主动向后梁提亲,只怕是殊为不妥吧。”杨坚终于向爱妻说出了他心中真正的担忧。
“陈叔陵此人的为人行事,臣妾以往也曾有过耳闻。陛下以为,他能成大器吗?”
“此人凶残奸诈,且色厉内荏,律已过宽而苛责于下,岂是能担大任之人?”杨坚未假思索地脱口答道。
“着啊,既然陛下料定陈叔陵决非堪当大任之人,早晚南陈朝纲仍将归属于太子陈叔宝,依臣妾观之,萧氏兄弟当中,其国主萧岿结好于我大隋,同其弟萧岩同陈叔陵往来一样,都是受两大国夹制之小国求生之道也,陛下大可不必将萧岩与陈叔陵之间的往来想得过于严重。”独孤后娓娓劝说夫君道。
“前朝保全后梁,是为了在与前齐东西对峙的局势下对南陈有所牵制而采取的姑且之策,且近些年来,后梁萧岿兄弟从未断了与南陈的暗中往来,尔今却要朕主动向其提亲示好,朕心里着实是感到不快。”杨坚说着,脸色也变得阴沉了下来。
“臣妾今早听人说起,陛下已下令停止攻陈,调兵北上,不知是否确有此事?”独孤伽罗急忙将话题从与后梁的亲事上扯开,委婉地问道。
“要是阿纵这份奏章早到些日子,朕又岂能坐失大好良机,下令大军北上?”杨坚晃了晃杨广那份报捷奏章,言下之意对下令调军北上颇感后悔。
“阿纵不过是侥幸从突厥人手中夺回了一座城池而已,于西北战事并无直接影响。目下突厥来势汹汹,单凭阿纵白道州一役小胜,决不足以迫使突厥就此退兵,加之,最近关内、关东一带颇不安宁,陛下如不及时调集伐陈大军北上,臣妾只恐会变起肘腋,令人防不胜防呀。”
“尔今撤兵诏令已下,纵使朕颇有悔意,也只能这样了。”杨坚摇头婉惜道。
独孤后见夫君的情绪有所平复,遂接着方才的话题说道:“唯其伐陈大军北上,才更有结亲于后梁,对南陈加以牵制的必要。陛下试想,当我伐陈大军北上,南方军力空虚之时,倘若南陈兴兵来攻,又当如何应对呢?如果在撤回伐陈大军的同时,陛下另差使者前往后梁提亲,则不但能使后梁向我大隋靠拢,疏远南陈,更重要的是,陛下可借助于后梁国中保有的数万军队,对南陈起到牵制的作用,一旦南方发生战事,陛下但下一道诏令,萧氏兄弟能不遵诏行事,充当与南陈作战的先锋吗?”
“一个附庸小国,地位竟有如此重要?”杨坚似乎已被独孤后说动,心思开始活络起来了。
独孤后见夫君心思有所回转,遂趁热打铁地继续劝道:“再者,陛下现在向后梁派出使臣提亲,于婚嫁礼节上只能算做第一步,也可趁机试探出后梁萧氏兄弟是否真心归附我大隋,倘若在萧氏诸位宗室女中不能找到一位与阿纵生辰八字相合者,这门亲事不也成不了吗?”
“若是萧氏诸女中有生辰八字和阿纵相合者,萧岿兄弟又急于和朕攀亲家,朕就只有传诏阿纵迎娶萧氏女过门这一条路可走了吗?”杨坚此时经独孤后苦口婆心地一番劝说,已大致同意了与后梁结亲,只是碍于上邦君皇的面子,故有此问。
独孤后莞尔一笑,起身亲手给夫君捧上一碗茶来,伸手轻轻替杨坚拂落掉落肩头的一缕长发,意味深长地答道:“只要萧氏兄弟应下这门亲事,到时是令其遣子至长安,还是逼令其与南陈一刀两断,不都任凭陛下做主吗?如此一来,陛下既给阿纵这匹小野马套上了一副鞍辔,又在南方得一强助,可谓是一举两得,又何乐而不为呢?”
话说至此,杨坚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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