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起,每天两更时间调整为早8点、晚20点)待杨广从头至尾将染干方才告诉自己的话和安若溪临死前向自己吐露的心事两相对比着重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越发理解了安若溪为何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尽身亡这条路去走了:她若吝惜一死,势必在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受到宇文般若的威逼和胁迫,去执行她的所谓第二步复仇计划,给自己和她的儿子杨简带来莫大的伤害,想当初,自己还误以为安若溪是因受到自己的怀疑,加之被母后强逼,才扔下了尚在襁褓的儿子自尽身亡的,如今看来,安若溪的死并不是因为走投无路,非死不可,她更像是在用一死来表达彻底和宇文般若决裂的决心,同时,也用她的死来表明了反对宇文般若借助异族力理实现复辟的坚定态度。
若溪,若溪啊,你为什么不早些将这一切都告诉我,让我来替你分担些忧愁和焦虑呢?
杨广思虑既重,又兼之方才陪染干喝了不少的酒,一时间竟觉得神思恍惚起来,隐隐约约听到了殿外像是传来了安若溪的声音,遂脚步踉跄着寻声走出了正殿,一把揪住迎面走来的侍女,嘶声呼唤道:“若溪,是你吗?你也随我回了长安?”
那名侍女吓得“哇”地便哭了起来,想挣脱杨广撒腿跑开,可又不敢,只得哆哆嗦嗦地任由杨广扯着自己的衣袖,哭着叫嚷道:“王爷,我叫红绡,不是安承衣,您认错人了。”
“你不是若溪?”杨广定睛望去,见这侍女形容长相确和安若溪有几分相像之处,不由得又迷惑了,“那我怎么刚听到若溪在殿外说话,迎面就碰到了你,你不会是若溪投胎转世的化身吧?”
红绡年纪只有十四岁,听了杨广这话,连站也站不住了,不顾一切地挣脱杨广的拉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了起来。
红绡的哭声引来了晋王府的十几号值事人等围拢了过来,杨广的贴身侍女瑟瑟也闻声赶了过来,一眼望见杨广神情呆滞地站在正殿门外,面前地上还瘫坐着名小侍女在“哇哇”地痛哭不止,忙上前喝退众人,拉起杨广转身就进了正殿,紧绷着脸质问杨广道:“王妃才进宫去住,萧萧今日也嫁了人,王爷在府里闹得这是哪一出呀?”
“什么?萧萧今天嫁人了?”杨广听瑟瑟提及萧萧嫁人的事,才陡地从魔怔惊醒了过来,嘴里重复着瑟瑟的话。
“哟,王爷这是喝醉了吧,殿里恁大的酒气,快随我回房歇息歇息,醒醒酒吧。”瑟瑟提鼻一闻,这才发觉殿内案上,地上一片狼藉,散发着浓重的酒气,便要拉杨广回去歇息醒酒。
杨广此时头脑还处于半清醒半迷糊的状态,被瑟瑟拉着走出了正殿,一眼望见红绡仍坐在地上哭鼻子,遂抬手冲她一指,回头向瑟瑟吩咐道:“从今日起,就叫这丫头补萧萧的缺,到我身边侍奉吧。”
瑟瑟正发愁萧萧出嫁之后,自己一个人照顾不来杨广,尔今听到杨广这话,心中窃喜,上前轻轻踹了红绡一脚,指使她道:“你这一哭,没想到却哭到了王爷身边当差,还不快去后厨端一碗酸梅汤来给王爷醒酒?”
红绡年纪尚小,还不十分明白能到杨广身边侍奉,对她来说,可谓是一步登天,受到了极大的抬举,抹着眼泪爬起身来,带着三分不情愿地答应一声,往后厨走去了。
杨广在瑟瑟的搀扶下回到寝殿坐下,又喝下碗红绡从后厨捧来的酸梅汤,头脑才彻底恢复了清醒。
回想起染干走后,自己方才独自在正殿内竟因思念安若溪过度,一时产生了幻觉,犯起了糊涂,不禁又是一番感慨不已。
耳边听着瑟瑟在询问着红绡的家世、出身,杨广忽然开口向瑟瑟问道:“萧萧和谢讽已跟随清河公离开长安了吗?”
瑟瑟见杨广脸上的表情恢复了正常,遂抬手指了指殿外,答道:“王爷,您瞅瞅外面的天色,太阳都朝西了,萧萧只怕已离开长安有百十里地了吧。”
“你速传刘方,不,还是鲜于罗,立马来寝殿见我。”杨广向瑟瑟挥手作了个手势,示意她将红绡一并带出寝殿。
瑟瑟带着红绡退出寝殿后不久,鲜于罗就遵命来到了寝殿。
“鲜于罗,你立即从骠骑营中挑选出十名精壮、机灵的军士,记住,一定要选熟悉长安至信州之间地形、道路的,负责暗中配合萧萧,及时向本王传递关于张仲坚动静的消息,不得有误。”杨广正色向鲜于罗交待着差使。
鲜于罗听罢,迟疑了一下,乍着胆子问道:“王爷,我要是走了,谁在身边跟随、护从您哪?”
“不是还有刘方吗?我方才已经想过了,刘方不如你对长安至信州这段地形、道路熟悉,所以才派了你这么个差使。待办好了这趟差使,我举荐你做仪同,怎么样,还不快去?”
鲜于罗得到杨广的亲口许诺,自是心花怒放,向杨广躬身施了个礼,兴冲冲地转身去了。
望着鲜于罗离去的背影,杨广的思绪又转回到了清查关自在一案的上面。今日张衡建议他将庞勋一案一查到底之时,他出于维护大哥的体面,避免和大哥产生冲突的考虑,当即拒绝了张衡的建议,此时回想起来,又感觉此举颇为不妥。
虽说目下尚不清楚大哥杨勇是否卷入了庞勋一案,也不清楚心仪这么年来从庞勋那里收受的巨额钱财最终流向了何方,用在了什么地方,但杨广凭着直觉意识到,这笔巨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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