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氏的年会后,贺鹏轩就带着梁章回了老宅。老爷子很遗憾梁章今年没法在贺家过年,因此多留了他两天也算是全了年节的礼节。除夕前一天是情人节,为此梁章推迟了回家的时间,除夕当天的航班返家。梁爸妈都没说什么,儿子总算能过上这个节日了,他们可不会煞风景。
像是要弥补去年的今天的错误,贺鹏轩这次准备得相当用心,玫瑰花与葡萄酒,烛光与晚餐,一样不落。俗套中又带着极致的烂漫,烛火朦胧中梁章想:没走过这个套路,恋爱果然是不完整的。
贺鹏轩有意放纵他,多饮了几杯,梁章微醺着异常主动,把贺鹏轩推在沙发上挑着他的下巴说:“媳妇儿,你盯着我干什么呢,想吞了我啊?”
他舔了舔贺鹏轩的嘴唇,贺鹏轩追逐着他,低声说:“梁章,我爱你。”
梁章被触动了下,张嘴想回应,那瞬间的迟疑被贺鹏轩吞进唇舌里,用了点狠劲表示自己的不满。梁章含糊地嘀咕:“太肉麻了。”
等终于抢回嘴唇的领地,贺鹏轩已经啃上他的脖子,梁章被他用力的吸吮激得仰头,跨在他身上,抱着他的脑袋咬他的耳朵。梁章微喘而诱惑地说:“别着急,贺鹏轩,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现在……我张开腿任你艹。”
贺鹏轩:!!!!!!
他差点被刺激射了,再不能忍,开始拆他今晚的情人节的礼物。
被他抱进车厢的时候,梁章的背贴上皮质的座椅被冰得抽回一点理智,自己正圈着他的腰感觉全世界都在晃,贺鹏轩使劲得好像下一秒就要翻车。他控制不住地发出短促的单音节,想问他一句到底是有多诡异的“车震癖”,但很快他就无暇多想任何问题,思维被撞击得零碎。
一夜狂欢的结果就是:除夕当晚梁章腰还软着呢,窝在沙发里对他妈妈去看烟花的建议表示无福消受了。他爸妈瞧了眼梁章可劲地在手机上抢红包的劲头,手指灵活手速爆表,还当了两回运气王,夫妻俩对视一眼——这是真的好全了。
梁章父母两边的长辈都已经过世了,年过的很清闲,一家子便决定出了初三就飞国外。起先梁妈妈还想等出了十五再走,梁章却不想再出任何变故了,夜长梦多,还是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吧!
他们没参团,自费游,贺鹏轩在他们要去的国度都专门安排了会说国语的当地通做他们的随行导游,梁章已经提前和他们沟通过了,过去也不怕人生地不熟。
梁妈妈还沉浸在旅行的兴奋中,一直拉着梁章和他爸对着旅游指导册子说一定要看什么动物一定要在什么地方拍纪念照片等等。
飞机起飞前,梁章接到贺鹏轩今天的第三个电话。
梁章也太高兴了,没注意到自己三次的开场白一模一样,他问贺鹏轩:“在干嘛呢,我妈正给我指示呢。”
梁妈妈啐了他一句,坐在三人座位置中间的她扭头专心和老伴讨论去了。
贺鹏轩说:“大伯在跟爷爷下棋呢,我偷偷溜出来了。”
梁章忍俊不禁,“爷爷这个生日礼物也太别致了吧。”
初四是贺鹏轩大伯的生日,因此一般而言贺家人都会在老宅住到初五才离家。
贺鹏轩一笑,又旧话重提:“宝贝儿,你说旅行回来要给我一份大礼,到底是什么?你得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吧,我年纪大了,太刺激了怕……”
梁章大笑:“拉倒吧,卖蠢也不行,该你知道的时候就知道了。”
梁章不跟他纠缠这个话题,又和他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广播提示关闭通讯了才罢。梁妈妈转头看挂着一脸傻笑的儿子,只当他跟自己一样是因为这场期待已久的旅行而情绪居高不下的她没多想地问儿子:“小贺找你帮忙吗?”
现在是早上八点,早餐、来机场的路上、登机这三通电话她都没听出这两孩子有说什么有内容的话。梁章开了飞行模式,边说贺鹏轩这是借他躲灾,他爷爷可爱抓人下棋,一落子不说教上一个小时不放人的那种。梁妈妈给贺鹏轩点了一根蜡,很快又抓着儿子说起地图册上的某个知名景点来。
梁章耐心地回答着她。
他们是这辆飞机上最普通不过的旅行家族,但这也正是梁章一辈子都在奢望着的一幕。哪怕刚刚启程,哪怕还没有收获任何风景,都已经让人如此满足。
事情就发生在他完全放松的时刻。
飞机在高空中毫无预兆而剧烈地摇晃起来,梁章没听清楚广播上说的原因是什么,但在一分钟的震荡之后,有乘务人员满脸眼泪和恐惧地跌跌撞撞地走来,请情绪崩溃的乘客们手写遗书。
爸妈惊恐地在他耳边哭喊着什么,梁章在耳鸣中没有听清,脑中只想起一句话:
……这是一个不幸的传递仪式。
他甚至能清楚地记起来那个女人说话时候的语气、停顿和表情,宛如就在眼前。
他忽然笑了一下,反抱住紧紧拥抱自己的父母,说:“爸,妈,别害怕,我们在一起。足够了……我不后悔,足够了。”
说着,他眼睛一烫,眼前的世界一下子模糊了,颤抖着手掏出手机,他还镇定自如地解除飞行模式,给贺鹏轩打电话。
无法拨出。
他又点开微信,在父母崩溃的哭声中,他的眼泪也砸在屏幕玻璃上。
他断断续续地说:
“贺鹏轩……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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