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又出现一个身着绛红衣袍的金丹男修,与他对阵的却是之前失去踪影的卜溭。
此人亦是操着一手火焰法术,声势浩大的连连攻向卜溭,而卜溭顶着土黄色龟盾,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羽扇,狂猛地扇出一道道飓风。
卜汐却很是焦急,立刻将柳清欢抛到脑后,转手便拿着一枚黑印抛掷出去。
湖水激荡着被黑印冲破,随之冲开的还有其上的烈焰,而卜汐便趁着破开的口子冲了出去,扑向卜溭的方向。
被留在原地的柳清欢张了张嘴,喝了一口阴冷刺骨的湖水,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外面风火水连天,他这个外人还是不要掺合的好,不如呆在安全一些的湖中。
柳清欢动了动手指,感受着湖水在指缝间流动,触感竟有些丝滑,就仿佛抚摸过上等的丝绸,柔韧,而又细腻。
脚底下,是黑暗深邃的湖底,一眼望不见底。
只犹豫了片刻,柳清欢将神识散开,开始小心地往下潜。
阻力很大,这湖水就像粘稠的浆糊,置身其中有一种被紧紧缠缚住的感觉。
此湖比他想象的还要深,柳清欢计算着时间,时不时抬头看一眼上方。
他不能在此耽搁太长时间,也不能在外面战斗结束之后还没有出去,不然很容易引起怀疑。
下潜的速度不由加快,上方的火光慢慢变得浅淡,身下的黑暗中终于出现了淡淡的微光,一层层白色的石头围成一圈,彻着长长的阶梯往下伸展,并慢慢收窄,形似一个深深下陷的漏斗。
柳清欢浮在上方,迷惑地打量着这奇怪的庞然建筑,那些发着微光的巨石虽然还保持着白色的外观,表面却有不少地方沉积着泥沙和陈旧和痕迹,隐约可见其上刻着一圈圈的圆环,圆环间又散落着一段又一段的铭文,显得极其古老而又宏大。
这竟是一个倒置着的古祭坛!
柳清欢在周围转了几圈,确定此地没有法阵的阵纹波动,这才小心翼翼地落到最上一级石阶上。
脚下立刻生出一股吸力,将他的双脚紧紧吸在石阶上。
柳清欢皱了皱眉,略微用了点力气,发现提起脚还算容易,警惕心却没有减少半点。
他往祭坛深处望去,无由来的感到一丝心悸,以及对比自己强大的力量的畏惧,和吸引。
一个飘渺的声音在他耳边充满诱惑的呼唤着:来啊,快下来啊……
柳清欢甩了甩头,眼中略微迷茫了一瞬,很快便恢复澄澈,神色变得阴晴不定。
噙着一丝冷笑,他拉了拉自己的领口,只见衣襟中的清明静心坠紫芒一闪,贴着他的身体绕了一圈,便一步一步往下走去。
那个声音还在轻声细语,却已失去了诱惑力,变得寡淡无味。
没过多久,祭坛底部慢慢浮现出来,方形平台的四周分别立着四座两人来高的石雕,却是四个模样极其丑恶的凶兽,以一种臣服之态趴在地上,虔诚又畏惧地抬头望着中间的一个空无一物的高台。
柳清欢打量着那高台,上面的确什么都没有,不由上前了一步。
只听咔咔之声响起,离他最近的那座石雕动了一下,从趴伏之态慢慢站了起来。但其面貌却极为古怪,粗壮的四条腿,健硕的身躯,背上似乎还有一对翅膀,庞大的头颅上却有两张脸,一张狞狰的人脸,和一张利齿横生的兽脸。
柳清欢一惊,收回踩上平台的脚,那石雕已完全站了起来,低下沉重的头颅,人眼和兽眼同时睁开,如有实质的凶狠目光笔直射过来。
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大声咆哮:“你可是来挑战我!”
柳清欢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石雕,好一会儿才露出不解的目光,道:“挑……战?”
那声音不耐烦地再次咆哮:“不然你来这里干嘛!现在马上给我爬过来,我要把你踩扁!”
柳清欢反而退了一步,试探地问道:“不,我是偶然来到这儿的,所以你说的挑战是什么意思?挑战之后,我又能得到什么?”
“当然是传承,你这个蠢货!”石雕冲他吼道,跺了跺脚,整个石台都剧烈地摇晃了几下:“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作为你将我从沉睡中唤醒的惩罚,我会将你拍成肉饼!”
“所以,你们所说的是幽荧世家的传承?”
狂怒的暴吼突然在他脑中炸开:“不要跟我提那些烦人的虫子!阴沟里的蛆,见不得太阳的阿堵物,根本不具备传承的资格,还老是跑来打扰老子的安宁!要不是上一次把力量用干净了,还未积蓄完,我们早就跑了!”
那石雕暴躁地跺脚,搅得湖水一片浑浊,激烈的动荡起来。
柳清欢被它话中的意思震惊了,他有些担心地抬起头,望向遥远的水面,但愿这里的动静不会传上去。
这时,另一个声音加进来,温和了不少:“孩子,以你的修为,现在恐怕还接受不了真正的传承。”
柳清欢啊了一声,转头看向另一座比较纤细的蛇形石雕:“金丹后期还接受不了?你们的传承到底是什么。”
那石雕嘎吱嘎吱地抬起头,望着中间那空白的高台:“你要想知道,等你修为够了之后再找我们吧。”
石雕还卖官子!
柳清欢无语:“修为够了是指到达元婴期?嗯,你们既然跟我说了这么多,是因为我符合传承的条件?”
蛇形石雕非常明确地望了他腰间一眼,却只简单的回答了两个字:“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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