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刑空心疼地又把萧守搂紧了些:“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丢下你一个人了。”
萧守被吓得差点从马上摔下去:“别,千万别,武大爷,您行行好,还是让小的自生自灭去吧!!”
武刑空黯然了:“你到现在还放不下姚水湄那女人?我还以为你不眠不休前来寻我是因为……”
萧守将被呕出的狗血默默咽回,釜底抽薪道:“你该知道,当初你抛下‘毁容’的我走的时候,你我就再无可能了。”
武刑空委屈了:“我那时不是抛弃你,是因为海佑有事,我有我的责任……”
萧守打断了他的话:“你有你的责任,如果哪一天我站到了海佑的对立面,你要怎么办?”
武刑空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萧守深吸一口气,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这笔债迟早是要算清的,干脆死个通透。
萧守示意武刑空和御宅他们拉开距离,然后咬耳朵道:“很遗憾,我已经站到海佑的对立面了。山崩,是我的错。”
萧守不理武刑空那几乎把自己的腰勒断的手臂,继续陈述:“你知道的,我拿到了神器的图纸,当初拓图纸时,那个山洞口就写着,‘神器一出,天罚立现。’我自然是不信这种威胁的,但是……这场山崩,充分说明了我的想法有多么愚蠢。对不起,是我引发了山崩,是我害死你的兄弟。”
萧守清楚,火药引发的山崩和自然发生的山崩还是有区别的,与其等武刑空到时候怀疑,不如先将解释拿出来。无心之过总比蓄意谋杀来得好,这个罪,他替洛子枯背了。他从洛子枯死局里将武刑空保了出来,就要负责将后患解除掉,这是他的债,他的责任,不容推脱。
“为什么,为什么要说出来?!”武刑空的牙跟几乎咬得出血,他宁愿自己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因为即使心下知道了自己兄弟是萧守害死的,他也无法替他们报仇。萧守不是故意的,要是换了自己也不会理会那所谓的天罚。但事实却是,萧守那一个不理会,让兄弟们都成了天罚的祭品。即使理智上能理解,情感上却无法原谅。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你要我偿命我也无话可说。”萧守闭上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柔顺姿态。萧守的局,从来狠绝,不给别人半点退路,因为别人的死路,就是自己的后路。以退为进,他玩到极致。
武刑空苦笑:“你明知我下不去这个手,何必说这话来激我。你说的对,你我真的……再无可能了。等到了分部,你就走吧。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切不可再让第三人知晓。”
“对不起……”箫守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要哭出来。
武刑空抱紧了萧守,将下颗抵在他的头顶,轻轻蹭了增。他不能说“萧守,这不是你的错。”因为这事和箫守脱不了干系。他不能说“萧守,我不怪你。”因为他的兄弟现在还埋在山下血肉模糊。他不能说“箫守,你别离开。”因为他要替萧守瞒下这件事,已是对兄弟们的背叛,若是还和这个罪魁祸首在一起,怕是下了地狱都没脸再见兄弟们了。所以他只能将萧守抱得紧一点再紧一点,因为这一生,他只得这一刻能与萧守相处了。
到了分部,武刑空将萧守轻轻抱下马背,强笑着问:“你这便要离开了,这次想打劫些什么走,别客气,一口气都说出来,爷可不是个小气的。”
萧守努力了一下,终究是笑不出来,只得涩声道:“我有急事要回琉琰城,你能派船将我在最短的时间内送过去吗?”
“好。”武刑空点点头。然后他低下头在萧守的额头轻轻一吻,柔声道:“永别了,箫守。你要好好的。”
“永别了,悟空。你也要好好的。”萧守抱了抱武刑空,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主动抱这个人了。
萧守躺在舒适的船舱里辗转反侧,心下依旧忐忑,武刑空是没事了,洛子枯却不知是否健在。说实话,比起武刑空,萧守一直以来都更为担心洛子枯。毕竟武刑空是有武功的,有了降落伞的他比自己都安全。而洛子枯却是在与虎谋皮,洛子枯太强,退得却太彻底,太子不大可能容许他活着。
但即使如此萧守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先救武刑空,先寻武刑空。理由很简单,先救武刑空是因为即使他赶回去,也来不及救洛子枯,而在山崩前救出武刑空却是迫在眉睫。先寻武刑空是因为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琉琰城,只能借武刑空的船。虽说陆路会快些,但萧守不会骑马,而如果坐马车就慢得太绝望了。
萧守聪明,太聪明,理智地谋划,果决地判断,冷静地执行,像剑一般锐不可当,却也寒气逼人。这寒气会冻伤别人,未尝不会亦让自己被冰得瑟瑟发抖。
一个月多后,一个身形消瘦的少年静静地立在了曾经的世子府的门前,惨白的封条在朱红的大门上画出一个凌厉的叉。少年撇撇嘴,转身拐进另一条胡同。径直走到第三家宅院的后门前,推开门,走到盖上了青石板的井前,少年围着井转了一圈,仔细观察着青石板上的灰尘。少年一直锁着的眉头终于解开了。
洛子枯曾经对萧守说过,若是被逼到绝路,这里就是他们最后的保命之地。这石板有被动过的痕迹,很明显,近期是有人进来过了。萧守可不会以为,洛子枯会没事就把这地方介绍给广大人民群众。
萧守推开石板,翻身进入,正踩在井中的石堆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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