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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仲霖带我进入家门。与我所想不同,白仲霖家中摆设并不似他本人那般阴暗,相反,干净通透,真有一种家的感觉。但我不敢妄想。
他走进卧室拿出一套睡衣内裤,道:“家中不来客人,仲宇常年在外也不过来,没有备用衣物,你若是不介意,就用我的吧。”
我当然不介意。
我欢快地走进浴室,在花洒下就快高歌一曲。我用的是白仲霖的浴室,可是浴室里面为什么没有女人的东西?六年了,真的时过境迁?
我走出浴室,身上白仲霖的睡衣有点大,领口掉下来,露出大片胸膛。我也不在意,若是这样就能勾`引到他,那我甘愿日日如此。
我犹豫再三,还是问出口,“你和翟佳佳还没结婚?”
“佳佳跟仲宇在一起。”
他一句话,我反反复复想了很久,大脑当机,竟是半天才想明白。忽而狂喜,转头看他,他却还是不看我。
从机场接到我,到现在,他从未正眼看我。我还未消化翟佳佳并未和他结婚的消息,就被白仲霖彻头彻尾的忽视惹怒。
我坐到他跟前,叫他:“白仲霖!”
他侧头,终于愿意正眼看我。脸上阴晴变化,却是一句话不说。
我心跳如擂鼓,我一定是发烧了,刚刚那一瞬间我竟以为白仲霖想吻我。
但白仲霖并未吻我,他只是说,“吃完饭我们去医院。”
我有些受挫地看着他,他接着道,“顺便给你找个住的地方。”
我彻彻底底地泄了气。妄想成灾。
几年不见,白仲霖的厨艺竟变得这样好。在飞机上十几个小时,现在终于感觉到饿,吃起饭来狼吞虎咽。白仲霖拿着碗筷的手停住了,一直看着我。我现在已经不痴心妄想,专心吃饭,他就这样一直看着我吃完。
我的衣服还在他后备箱里没有拿上来,只能穿上来时的脏衣服。白仲霖的车还是开得很快,一会儿就到了医院。我徘徊在医院门口,一点也不想进去。我本来,就不是为了探病回来。
白仲霖一直看我,不催,也不恼。他现在倒好,自从我刚刚叫了他一声,他就一直盯着我瞧。
我总不能一直站在医院门口,想想只能跟他说,“你不是说要带我找住的地方么?我今天状态不太好,要不过两天再来?”
白仲霖竟像松了一口气。然后带我匆匆离开。过了几天我们都不再提医院的事,再后来问他,他说白景瀚已经出院了,于是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白仲霖给我找的是一套单身公寓,不大,但东西齐全,就差一个住的人,我向来怕麻烦,心下很满意。
我跟他说:“谢谢。”
他说不用,而后道,“有事找我。”
我这一趟回来,是探病的。但白仲霖却不再提探病的事情,我心下奇怪,却也庆幸。如果真的相见,我真的不知该说什么。我与白景瀚,已经很多年未说话了,只远远地见过他几次。父子一场,落到如此,还真的不如不做这父子。
我不知我早已病逝的母亲当初为何与白景瀚有这荒唐的一场,我从未问过,他们也没有人告诉我。我只知道,我母亲病重找到白景瀚,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迫得白景瀚答应接我回去照料,却气死了心高气傲的发妻。
白仲霖见我第一眼,就已认定我是害死他母亲的人,所以这么些年,他能这样待我,我已不能再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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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行李甚少,三两下就收拾停当。走进厨房,锅碗瓢盆,一应俱全;拉开冰箱,满满当当。我竟不知,白仲霖何时也这样事事妥帖?我从冰箱翻出一罐啤酒,倒在沙发上一口饮尽,权当解渴。
我是为了白仲霖回来,自是要好好与他相处。但我总不能日日围绕他身边,就算我想,白仲霖也不会如我所愿。
我并不姓白,白家一切与我无关。今日我回来,住的还是白仲霖找的房子,白仲霖给的东西我自是不反感,但我总得自己安身立命。
我准备给苏小姐打电话。苏小姐名叫苏宁,但我们都默契地不叫她的名字,统统叫她苏小姐,她也不恼。苏小姐大学时与我同学,关系尚且过得去,只是我突然离开,又六年全无音讯,不知她是否还记得我。
我拨通苏小姐的电话,幸好苏小姐六年来都没有换号,我才终于与外界联系上。
我说:“苏小姐,好久不见。”
苏小姐楞了一秒,而后试探问道,“林嘉彦?”
我笑,“苏小姐还记得我,真是荣幸。”
苏小姐并没有被我的荣幸感动到,反而在电话里大吼,“林嘉彦你小子还知道回来!”
我不理。女人都是这样,吼一吼,委屈委屈,终会过去的。
果然,苏小姐很快平静下来,问我:“林嘉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说,“刚到。”
苏小姐终于展开笑颜,“算你还有点良心。”遂又道,“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忙说不用,自觉要了地址去看她。
苏小姐现在是大摄影师,我在国外都有关注她。我到的时候她还在摄影棚工作,台上的模特还没有我好看。当然也不是不好看,我只是要先给自己心理暗示,这样才好说服她。
苏小姐见我来,把相机递给助理,然后跑过来一把搂住我。我有点不适应,但我是来求人,姿态总得低一些。
苏小姐穿着衬衫长裤,干练又大气,我在心中啧啧称赞。苏小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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