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弥漫烟尘中,鬼姑姑道:“看来你是早有防备。”
“若早有防备,我今日就不会来这暗室,甚至当初根本就不会答应回冥月墓。”萧澜道,“我早就说过,生平最恨被人欺骗。先前那段丢失的记忆究竟与姑姑有没有关系,现在尚不得而知,不过今日这机关怕是推不到别人身上了。”
“我若杀了陆明玉,你会如何?”鬼姑姑与他对视。
萧澜摇头:“说得这般直白,想来无论我是何回答,姑姑都会有应对之法。”
鬼姑姑冷笑一声,转身向外走去。
萧澜在她身后道:“姑姑不想知道红莲盏的下落吗?”
鬼姑姑停下脚步:“在你娘手中,还是在陆明玉手中?”
“都不是。”萧澜道,“姑姑可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那食金兽?”
鬼姑姑道:“满身毛发,不知来路,你几次三番提及,我自然没有忘。”
萧澜道:“我几次三番提及,是因为他曾离奇出现在冥月墓中,更两次广发密函,引得天下人都去抢夺红莲盏。如此一个人,分明就与我们有着莫大的关联,为何姑姑却能一直对他视而不见?”
鬼姑姑道:“你怎知我什么都没做?”
萧澜反问:“那姑姑都做了些什么?”
“你现在倒是想起来关心冥月墓了。”鬼姑姑道,“不过已经迟了。我早就已经看透,陆明玉一日不死,你的心便一日收不回来,这阵说得再多,我也只能当是花言巧语,还是闭嘴在此安静思过,你省事,我也清净。”
数十名墓中弟子鱼贯而入,手中都拿着淬过毒的武器。
“好好看着少主人。”鬼姑姑吩咐,“他若是跑了,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众弟子答应一声,虎视眈眈围着那玄铁监牢。
“所以红莲盏也不要了?”萧澜道,“或许我还知道更多关于那食金兽的事情,姑姑连问也不多问两句?”
鬼姑姑独自向外走去。
萧澜继续道:“那食金兽每一次出现的时间地点,都与黑蜘蛛有着莫大的关联,姑姑与其派人监视我,不如去彻查一番,看这墓中究竟有没有内贼。”
鬼姑姑脚步更快,几乎连半分犹豫也无。
萧澜一路目送她离开,直到看那背影彻底消失,并无要回来的继续听自己说话的迹象,方才叹了口气,盘腿坐在地上,看着周围的弟子与守卫。
都是陌生的面孔,自己先前从未见过。不过这冥月墓中弟子众多,自己平日里又经常待在红莲大殿中,会有不认识的人并不意外。
能被派来监视自己的,怕八成都是鬼姑姑的心腹。
萧澜道:“我要喝水。”
并无人搭理他。
萧澜道:“姑姑又不打算当真杀了我,诸位何至于连一碗水都不肯给。”
依旧沉默无声,那些人只当他不存在,团团围着玄铁监牢,面无表情。
萧澜道:“看你们这反应,莫不是姑姑改了主意,要将冥月墓传给黑蜘蛛?”
……
在自言自语问了十几个问题后,萧澜终于放弃与这些人沟通,闭起眼睛不知是运功,还是在神游天外。
暗室中依旧寂静无声,只有一支蜡烛,在桌上发出昏暗的光。
鬼姑姑径直去了前殿。
药师早已在等着她,身旁桌上放着干枯的药草,空气中充斥着说不明的诡异香气。
“久等了。”鬼姑姑挥手屏退一旁的弟子。殿门被紧紧关上,屋内只剩下了两个人。
药师道:“少主人呢?”
“关起来了。”鬼姑姑叹气,“他若是肯听话一些,又何至于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药师道:“姑姑辛苦了。”
“澜儿看上去也并没有过分惊慌。”鬼姑姑道,“他或许是想和我谈条件的。”
药师问:“条件?”
“他说曾在墓中见到过一种野兽,奔跑速度极快,獠牙外翻,以金银为食。”鬼姑姑道,“你可还记得?”
“自然记得。”药师点头,“那阵少主人尚且年幼,被吓得迷迷糊糊昏迷不醒,说了许久的胡话。”
“药师信吗?”鬼姑姑问。
“当时是不信的,姑姑那阵想来也没有信。”药师道,“不过此番既然又提了起来,莫非确有其事?”
“澜儿说他这回出墓,在洄霜城内又见到了那怪物,对方绝非兽类,而是由人假扮。”鬼姑姑道,“他甚至说在暗处广发信函,引诱诸多江湖中人抢夺红莲盏的幕后黑手,也是同一人。”
“都是那食金兽?”药师皱眉,“少主人可有证据?”
“此事的证据不该是由他说,而该是由你我去查。”鬼姑姑道,“澜儿说那食金兽很可能与黑蜘蛛有关。”
药师沉默不语。
黑蜘蛛。
过了片刻,药师又问:“那明日还要替少主人施蛊吗?”
“先等等吧。”鬼姑姑道,“不急于这一两天。”
药师继续道:“那这食金兽一事……”
“说说看你的想法。”鬼姑姑坐在椅子上。
药师道:“若扯上黑蜘蛛,那至少有六成是真的。”
诚如萧澜所想,这么多年来黑蜘蛛的所作所为,鬼姑姑早就有所察觉,只是一直未点破,装糊涂而已。
黑蜘蛛自幼在冥月墓中长大,与其他侏儒不同,旁人都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被鬼姑姑灌下了药物,他却是自愿要缩小身形,只为能在狭窄墓道中穿梭自如。
他对冥月墓充满了探索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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