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追猜测:“因为死得诡异?”
邱子熙点头:“直到我长大后,方才模糊听到一些传闻,说那丫鬟是被人掏心挖眼而亡,一身红衣,定然是要化索命厉鬼的。”
掏心?陆追心下一动:“凶手是谁?”
“不知道。”邱子熙摇头,“在出事之后,母亲就将那里列为禁地,擅入者杀无赦。五六年前有个胆大的家丁不信邪,喝醉酒了与人打赌,三更半夜自己翻墙进去,结果直到现在也没出来。”
陆追不解:“没出来?是死了,还是失踪没人进去寻?”
“失踪了。”邱子熙答:“与他打赌的人酒醒之后,方才后知后觉开始害怕,可也不敢将事情说出来。一连隐瞒了半个月,直到后头被人查出当夜他俩曾见过面,方才顶不住压力,战战兢兢承认了。”
邱老夫人闻言震怒,登时就下令将他关入地牢,不过还没等审问,那家丁在当夜便已经咬舌自尽。
陆追心里摇头,既然顶不住压力承认了,那便是想要活下来的,自尽的可能性委实不大,八成是遭人毒手。
“闹鬼的事在家里原本就是禁忌,既然人都死了,母亲也就没有再追查,只当事情没发生过。”邱子熙说得很仔细,看架势恨不得将每个细枝末节都回忆起来。
“既是凶宅,三公子去那里做什么?”陆追又问。
提及此事,邱子熙微微有点紧张,不过看陆追神情柔和,并没有逼问的意思,便也放下心来,继续道:“因为我看到了一个黑影窜进去,像是野兽,又像是怪人。”
陆追道:“兽类?”
邱子熙点点头:“那是一个下着雨的夜晚,四处都黑漆漆的,我想出门抓些湿地虫喂蛐蛐,却无意中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从面前一闪而过,刚开始以为是飞贼,可跟过去之后却又觉得更像是野兽,再看时,就已经消失在了荒宅里,我猜那或许就是挖人心的罪魁祸首。”
陆追裹紧被子,若有所思:“嗯。”
黑影,似人似兽,挖人心,再加上前几日阿六所探得的消息,他几乎已经能断定那是蝠,或者说是食金兽——一直潜伏在凤鸣山庄中,被某个人偷偷养着。
而后邱子熙便旁敲侧击,将这件事告诉了邱子辰。
“黑影?”邱子辰当时问得漫不经心。
“是啊大哥。”邱子熙道,“我肯定没有看花眼。”
“看到就看到了,急什么。”邱子辰又饮下一杯酒,“一个黑影罢了,由他去。”
由他去?邱子熙劈手夺下他的酒杯:“你别喝了!”
邱子辰长叹一口气,有些无奈地看着他:“好好好,说吧,黑影,然后呢?”
“然后你我快想个办法,将那黑影抓住,然后去娘亲面前邀功啊。”邱子熙道,“否则再这么下去,待到二哥掌权,我们还能有好日子过?”
“你与我加起来,也争不过老二,省省吧。”邱子辰索性拿过酒壶,哗啦啦往嘴里倒,“什么叫好日子?有酒有肉有诗有美人,那就是好日子。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可不想劳神费力想别的事情。”
邱子熙看在眼里,虽气得要命却又无计可施,只能一跺脚跑开,暗暗打定主意,这回即便大哥不出手,自己也要将那黑影擒获。
“在那之后,我一有空就埋伏在荒宅周围,足足有半年时间。”邱子熙道,“直到接风宴那天,大哥喝多了酒醉得人事不省,我送他回去,出门后习惯性又绕去那荒宅,谁知却在后半夜时看到了二哥。”
当时邱子风手中拎着一个竹编笼子,也不知里头是什么。翻墙进去后没多久便匆匆出来,一路避开巡逻家丁回了自己的院子。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找大哥了。”邱子熙道,“原想问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可还没等我开口,大哥就先说二哥手中握了他的把柄,说他或许要活不下去了。”
陆追疑道:“这么严重?”
“我当时也吓得够呛,问了半天什么也没问出来,反而将大哥逼得险些发了火。”邱子熙道,“他让我什么都不必说也不必问,还要在娘亲面前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说即使他当真死了,也不准说昨晚看到的事情。”
陆追试探:“你与大少爷关系很好?”
邱子熙道:“大哥待我很好,虽然这山庄内人人都瞧不上他,可他心是好的,就是不务正业了些。”
“再往后几天,大少爷就疯了。”陆追顺着他的话往下推测,“而你也不敢将此事告诉老夫人,是不是?”
邱子熙点点头:“大哥说了,即便他死也不能说,况且现在只是疯了,比……比起死了,还是要好一些的。”
“那黑影再出现过吗?”陆追又问。
邱子熙道:“没有了。”
陆追继续道:“听三少爷方才所说,这山庄内管事的该是二少爷?”
邱子熙愤愤道:“原本是娘亲在管的,后来二哥也分得了一些事情。大哥无心在此也就罢了,可我这两年试图抢一些事情做,娘亲原都答应了,后来由于二哥从中作梗,也没了下文。”
陆追道:“怪不得三少爷会冒险来找我这不相熟的人。”
“陆公子会帮我吗?”邱子熙问,“我这些年一直待在山庄中,也没认识几个江湖朋友,只听过陆公子是极有身份地位的,所以才会厚着脸皮前来求助。”
“爹既然答应帮邱老夫人,那我自然不会置之不理。”陆追道,“三公子不必担心。”
“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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