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公司总部在靠近城郊的位置,很多区域都尚属建设中,晚上经常有大型渣土车来来去去,像是一个个巨大的铁皮盒子在眼前呼啸而过。
好在这条街道的灯光不错,又有监控摄像头,是以不用担心车辆闯红灯的情况。
因此徐也之也没管约百米外正驶来的那辆大车,等到人行横道的红灯转了绿灯就抬腿向前过马路。
但那车却没如他意料一般的降低速度,而是载着亮黄的灯光以极快的速度奔驰而来。
***
他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他的鼻腔,让他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头。
他的老父亲坐在旁边,一见他睁眼立马就站了起来按动床头的护士铃。
徐也之本想说两句话安慰一下父亲,试着张嘴,却只能勉强发出一些嘶哑的呼声,无奈之下,只得作罢。
小护士带着仪器过来给徐也之简单地检查了一下,然后又拖了个姓古的医生过来给他诊断了一番,结论是已无大碍,最后给了个回家静养待康复的建议。
现代人生病的多,医院里的床位总是不太够。徐也之在这里植物人似的躺了大半个月,虽然该付的钱一分没欠,但每天只是吊些葡萄糖之类的营养药剂,对医院来说还是有些亏了的。
是以这会子人刚醒过来,就开始把人往外赶了。
好在徐也之父子俩都是不计较这些的人,又住了四五天,等徐也之的体力恢复了个六成左右就自觉地找来医生办了出院手续。
☆、第一夜·红包(下)
等徐也之带着父亲到了自己住的小区,远远的就看见一对祖孙打扮的熟人站在自己公寓楼下,不停地打量、比划并交谈着什么。
等到近了才依稀听到一点类似于“喜事”、“礼成”之类的词句,但终究是听不真切。
徐也之心里对这一老一小有些排斥,是以看到两人站在楼下,也没想着要去打招呼或是怎么的,领着老父就想从旁边绕过。
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一老一小的出现绝不会是偶然。
因此当徐也之从小男生身边侧过的时候,被那白得跟瓷片似的手给拦了一把,不得不停下脚步。
他越发不耐烦这俩江湖骗子,当下就想叫保安过来给这俩都给撵出去。
但他父亲及时小跑过来制止了他的举动。
“瓜娃子咧,要不是仙师救你,你就走了咧,赶快的谢谢仙师,谢谢小师傅。”
听得这话,徐也之心里一沉。
他知道自己父亲对这些风水灵异的东西很有几分相信,但平日里打听点这样的故事或是去道观捐些小钱都是没什么的小事,但若是牵扯到“救他一命”这样大的事情,恐怕这两人已经从父亲手中骗了不少的钱财了。
他心念一转,对眼前的两人就生起了几分愤怒,由此又带起了几丝混杂的恶意。
那比他矮了半个头的瘦弱少年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视线平和地看了过来,直直地就看进了他的眼睛。
他瞬间就觉得心里头那些浮动的愤怒和冲动就那么平息了下去,脑子也清明了不少。
徐也之一时间为这从未有过的经历吃惊不已,便被父亲半哄半劝地让这一老一小跟着上了楼、进了门。
他的公寓不算大,不过一百来平的三室一厅,本来是为着和女友结婚准备的,还剩了八年的贷款没有还。
那一老一小进进出出的将各个房间都查探了一番,最后才老老实实地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齐声问道,“你…是不是捡过一个红包?”
***
徐也之思考了好久才想起那个已经被他装了礼金送出去的红包。
俩神棍对视一眼,相互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不妙”的意思。
冥界办阴婚有装上礼金丢红包找对象的传统,这红包不仅只有特定八字的人可以看到,而且一旦捡了起来,就有了同意亲事的意思。
装着阴钱的红包让徐也之捡了去,那么他的祖辈们就已经得了供奉。
下一步就该是给阳间的亲属以阳财下聘礼。
徐也之这么一步步地回想过来,这才想起当初是怎么稀里糊涂地就中了六合彩大奖,抱回了九千多万的奖金。
没有人会嫌自己钱多,只要他能有命来享受。
但很少有人能够真正地明白,有些钱是需要拿命去换的。
徐也之本来就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去听这一老一少一唱一和,是以刚有了一点相信的情绪冒出来,立马就被那根深蒂固的怀疑给打消了。
他十分笃定地想,这两家伙一定是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我中大奖的消息,特意来诓他的。——现在社会上诈骗手段那么先进,要利用这么点巧合还不是一件手到擒来的事。
这样的信念一在脑海里扎根,就再也没法撼动了。
少年本来是由着老人神神叨叨地劝说着,看到徐也之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再看过来的时候就多了几分讥讽和嘲弄。
他在心里暗叹一声,拍了拍老人的手,示意他停下来。
“我叫沈离,是个道士,”他平视着徐也之的双眼,“在我看来,你已经穿好嫁衣,只等谁来为你盖上盖头了。”
他这句话来得突兀,所述场景又太过诡异,听得徐也之不由得打了个激灵,觉得头皮都微微地起炸。
“退冥婚本来就是一件挺麻烦的事情,你若是不信,我们定然不会强求。”
“只是如果你还想多活上几年,至少,得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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