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迟早是要离开的,他这么做不过是给了我一个合适的时机和理由。”
上官瑾太不了解她,她对权势名利根本毫无兴趣。
小县城的酒馆里,水墨与凌非相对而坐,她打量着凌非的脸,复而摇头,“你这皮囊哪来的,若不是你摆出那局柳暗花明,我还真认不出你。”
凌非摸摸脸上的人皮面具,“我妻子帮我做的,水墨,你离开凤凰神殿后就毫无音讯,我在这摆了七日棋局,你再不来我又要换地方找你了。”
“我当初说过,只要你摆出这局棋,我就一定会出现。”水墨说,“只是最近我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烦得紧,所以躲起来。”
她喝了一口酒,“凌非,你找我,不会只是为了喝酒聊天吧。”
凌非沉默了一下,水墨看见他放在桌上的双手慢慢握紧,“千江雪死了。”
水墨惊愕地睁大双眼,又皱起眉头,“你希望我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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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牡丹灯会向来闻名于世,姹紫嫣红开遍,火树银花,万千彩灯悬于街旁河边,洛水上更有不少精致画舫。
洛水岸边,一处挂满花灯的亭子里,有不少文人聚在此处,正对着对子,周围不少人在边听边喝采。一个手持折扇的书生,拿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大叫痛快,忽然灵机一动,笑着对正与他对对的一个秀才笑道,“我再说一个,‘离舌馨’。”
他对面的秀才一楞,一时反应不来,张口对不上来。
“怎么?对不上来么?”那书生笑,一手提起酒壶,“那这杯就该你喝了。”
“绕指柔。”这声音如珠落玉盘,水激冰凌,极是悦耳。
亭内亭外诸人都是一愣,向着说话的女子看来,就见她一身红衣,容颜绝美脱俗,气质出尘如仙,淡扫蛾眉不染妆,秀发如瀑由一根红丝带系着,没配任何饰物,任何手饰对她的姿容而言,都只是多余。
那对不上对子的秀才目露惊喜,“这不是凌红衣姑娘么。”
书生还拿着酒杯,痴痴看着凌红衣,喃喃,“却嫌脂粉污颜色。”对着凌红衣举杯,“这杯该我喝!”说完仰头饮尽。
凌红衣施施然站在人群里淡淡一笑,美目流盼,说不出的明艳动人。周围仿佛暗了几分,所有的光都聚在她身上。
她是洛阳城里绘云楼新出的美女,当她一身红衣,手持长箫甫一出现在绘云楼的那些客人面前,立刻就有了下了千金,只为听她吹一曲广寒调,或是饮上她小楼里的一杯酒。据传,她小楼里的美酒,光是酒香就已醉人,而她桌上的菜肴更是令人难以停箸。
只一夜,她就艳传天下,不少人不远千里慕名来到洛阳,只为一睹芳容。
只可惜,她与绘云楼一年前嫁人病死的名妓秦衣一样,只卖艺不卖身,陪不陪酒看心情。能进她小楼里的客人,都是些才思过人的文人,或是家底殷实的富豪,往往要几次登门递帖,才得以见她玉容。
周围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她瞧,她却丝毫不觉得别扭,秀才讨好地笑道,“红衣姑娘今日有这雅性来这牡丹灯会观灯赏花,不妨也出个对子,让大伙对对。”
凌红衣的才学早在洛阳城的文人雅客间传遍,她也不推辞,扫了一眼这四周盛开的各色牡丹,婉尔一笑,“处处飞花飞处处。”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回联,只是又要应景,又要对意,还真有些难。
“潺潺碧水碧潺潺。”忽有一人应到。
众人一怔,心中都道妙极,飞花碧水,极是应景。
凌红衣向声音来处看去,洛水之上,一艘画舫停在岸边,船头站着一个英俊男子。凌红衣的脸上没什么改变,周围人一些武林中人却暗暗议论起来。
“上官瑾……”
“凤凰神殿的尊主怎么到这来了……”
上官瑾站在船头,笑着望着凌红衣,眼睛神色有些痴迷。他身边的一个小厮上得岸来,小跑到凌红衣面前,递上拜帖,上纹着凤凰图腾。凌红衣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并不接过,转身就带着身边的丫环离开。
画舫上的上官瑾看着她的背影,并不在意她的无礼,笑着回到仓中,画舫又驶了开去。
“小姐,你干吗不理他,他的相貌才学一看就是万中挑一的。”小梨跟在凌红衣身后追问道。
凌红衣来后,她就被鸨母指派给她。
凌红衣看了她一眼,“小梨,我记得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曾说过我很像一个人。”
“何止是像啊,你和凌非长得简直是一模一样!”小梨大叫。“要不是我看过你洗澡,我还真以为你是他男扮女装。”
凌红衣慢慢向前走着,“因为听你说起,所以我也稍稍打听过那个人的事,据说他曾经是上官瑾的情人,后来遭他抛弃,一年前死了。”
“哼,那上官瑾真不是个好人。”小梨气呼呼地说,“凌非这么美这么好,居然还抛弃他,小姐,你不理他是对的。呜呜呜,凌非居然这么死了,我都还没跟他表白……”
凌红衣摇头,“不是因为这个,我不喜欢做别人的影子,他若想通过我来缅怀旧爱,那真是太看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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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籁俱静,三更时分的洛阳城,只剩一曲清箫低回婉转。
凌红衣坐在自己在绘色楼里独立的小楼的扶栏边,对着明月,吹着一支长箫,曲罢,她放在长箫,对着上空笑道,“上官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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