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的星辰,天天看天天看,现在也差不多腻味了。
没有灵力的澹台捭阖是无法看见除人之外的东西的,焚情静悄悄地被放在一边,澹台捭阖可以拔开剑身,却只能像武夫一般地用它。
无所事事的澹台捭阖最后还是回去睡觉了,他睡在地板上,铺了一卷干燥的芦苇草算是床。澹台捭阖谎称投水自尽的失意人,就在老艄工家中暂住下了。
然而,澹台捭阖却在夜半的时候被胸口的潮湿感惊醒了,睁开眼一看,是流萤。
她在哭。
“……怎么了?”澹台捭阖低头小声问到,这场景他是真不敢让人看到,要不然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流萤没有说话,她只是用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在倾诉。
“……”交流困难,怎么办?
只见流萤忽然奔向她的床边,从枕头下取出一只压得扁扁的干花。澹台捭阖仔细辨认,终于发现这是一朵夜来香。
澹台捭阖早已趁着流萤离开的时候坐起身,此时不免抬头问到:“你是想要这样的花吗?”
流萤用力的点头。
“一定要今天晚上吗?”
流萤继续用力的点头。
“好吧好吧。”澹台捭阖想着既然都被吵醒了,那不如就出去走走。其实在那一瞬间,他就已经替流萤想出了无数的原因,但,终究是不知道为什么的。
一夜奔波,澹台捭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样的心理,大概是同情吧。
他走到花城的时候,城门还未开,楼台上挂着的灯笼奄奄一息。
蹭在墙根底下,澹台捭阖有种莫名的幸福感,能够帮到别人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他想着要到哪里去寻这个花,连夜风萧萧也未尝察觉到。
开了城门,澹台捭阖头一个窜了进去,他想起来他在城西头的卖豆腐脑摊子边上见到过这种花。
直奔西城,采了花,还顺便买了一碗豆花,撒上细碎的青葱,热气腾腾,美不胜收。
另一厢,有人彻夜未眠。
杂草,荒木,蛇虫鼠蚁,少年一袭黑衣兽面,在不归岭上不停地游走。
他在找,找一个人,一个失踪在这里的人。
这个人,很重要,重要到他可以不顾家法逃出来寻找。
但是他也不明白,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不过是共患难罢了,不过是同床眠罢了,不过是……梦里寻他千百度罢了。少年面具下的嘴角冷冽地勾了勾,他再清楚不过的是——他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像个正正经经的王爷一样娶王妃纳侧妃收小妾,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
可当他亲耳听到兄长说:“半月前,八贤王在不归岭上失踪了,生死未卜。”
那一瞬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直到他提剑从剑冢闯到君山渡口的时候,他才明白过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他答应了父亲守丧三年不出山的。
然而,他失信了。
他的兄长追到君山渡,站在他的面前,要他回去。因为淮南楚氏,不能再掺和到任何与朝堂相关的事里去了。一旦他走漏风声,楚家将面临的是整个未央朝的兵力围困君山,还有一直背后虎视眈眈的韶昀。
而他做了什么?他打伤了他的兄长!
抢了一叶舟,渡出君山界,御剑而走。
衰草凄迷,少年的黑衣沾上了许多草子、碎叶一类的东西,露水湿透了小腿,冷冷的日光从天际显现,照亮了这片土地。
没有,没有,没有!
无论是哪里都没有那个人留下的痕迹,少年绝望地看着绵延百里的不归岭山脉。如果不是在这里,那个人唯一可能会遭遇不测的地方,就是——
绝灵阵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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