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范凡的身旁还有一个范凡的老乡,是我们专业别班的。除了我外,就他经常和范凡在一起。所以我不想出现在范凡的眼前。
我觉得,自己越是粘着范凡,范凡就越会躲着自己。如果自己假装躲着范凡,范凡兴许还会主动来找我。
我竟相信,范凡还是有一点想和我在一起。所以,我远远地坐在阅览室另一头的角落,拿出手机,等待着范凡的来电,他一定会问我在哪儿。
那时候,我便会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范凡的身旁。可是一直到图书馆快要关门,范凡不仅没有来电,连一个短信息也没有。
我的一半思想说,妥协吧,上前跟他随意地打个招呼,跟他一起有说有笑地走回公寓吧。另一半思想却说,不,绝不!
最后,我收,丢下另一头的范凡和他的老乡,一个人先走回了公寓。我似乎铁了心,除非范凡主动找我,否则绝不正面看他一眼,当面说上一句话。
第二天,范凡仍然没有主动找他,并且再次失踪了。图书馆的每一层楼,我都找了一遍,范凡没在图书馆。
我像发了疯一样,在校园里狂奔,搜索每一栋教学楼的每一层的每一间教室。我像大海捞针一样地寻找着范凡,但我还是奇迹般地捞到了。
在逸夫楼的第一层的自习室里,我打开后门,看到了范凡的背影。我激动得差点哭了出来,正想走进教室,方才看见范凡的老乡就坐在范凡的身旁。
我警觉地退出教室门口,关上了后门。此时,我的心情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刚才的激动烟消云散。我无法想到,自己竟然吃起了范凡和他老乡的醋。
我满脑子幻想着范凡和他老乡在一起的情景,我不能接受范凡更加喜欢和老乡在一起,而不是我。我走进隔壁的一个自习教室,坐在了后排的一个座位上。
周围的人一定觉得,我像个呆若木鸡的偶人。但实际上,我的内心就像波涛汹涌的大海。我甚至想着让范凡知道自己在暗恋他。
我手里是翻开的书本,满脑子却是关于范凡的各种幻想,装不进任何考试的内容。更加糟糕的是,我不喜欢拿着一本工科的书,记来背去。
我突然预感,这次的期末结课考试,我扛不住了。
春节回家的时候,叫涂皓来家里玩。涂皓说没在老家过年,在省城。于是寒假见面的计划也就泡汤了。
寒假眼瞅着又要结束,我独自来到火车站,准备离家返校。如果把一座城市比作一座围城的话,那么车站就是这座围城的城门。
围城里的人通过这个城门,逃离围城。围城外的人通过城门,进入围城。由此看来,车站便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这里会发生任何可能性的偶遇。
二十一岁的我坐在k1683次列车上。列车缓缓开动,驶离站台。冗长的车体老实巴交地按着铁轨的方向,穿梭在无知的黑夜中。
春节已经过去,天气却仍然停留在寒冷的冬季。
车厢里站着的旅客似乎比坐着的多,当然,这是春运。旅客们——无论站着的,还是坐着的——都还没有一点倦意。
有的聊着天,有的吃着零食,有的听着mp3,还有的看着书,大家都擅长于在恶劣的环境下享受旅途的惬意。可谓苦中作乐,其乐融融。
罢了罢了,又是长沙。转眼,我竟已经是大学二年级的学生了。我本应该不能有离家远途的伤感情绪,可是刚刚在候车室里突然出现的那一幕,却又让我依依不舍了起来。
几个小时前,我拖着行李,再一次走进了家乡这个小城市的火车站。啊!我又要远离故土了。去长沙读大学的这两年,在车站间聚散来回已然是家常便饭。
我渐渐习惯了在人潮中瞪大了眼睛,仔细辨认人群中的每一个人。我是想,或许可以在这样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重逢久别的一些人,或者干脆说是那确切的某一个人。
在我家乡这个小城市里,只有一个火车站。据我观察,开往北京的列车只比开往长沙的晚一刻钟进站,而李宣正是在北京求学。
也就是说,假如李宣和我一样买了今天的车票,那么他就会在这个时间在这里候车,那么,我们就极有可能会在此相遇。
但事实上,我说极有可能是一厢情愿的。我根本不知道,李宣哪一天离开,甚至不知道李宣可曾回来。
当然,你也许会说我傻吧。在这个信息技术发达的时代,我可以直接给李宣发条短信息,问问何时归校,或者更直接一些,问他现在是否在火车站候车。
然而,我不能这么做,我们自高中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而手机和互联网只给我们带来了越来越厚的隔膜。
我如今迫切需要一次和李宣意外的相遇,或许是为了证明那么一个叫做缘分的东西吧。
因此今天,当我来到候车室,等待着开往长沙的列车时,我一如既往地四处打望。我心里笃定,这次一定会遇见李宣,好像若是又没有遇见李宣,反而是一件意外的事情了。
当时,开往长沙的列车还有不到十分钟就要到站了。我坐在候车室冰冷的铁靠椅上,眼前排队等候检票的乘客越来越多,堆满了我的视线。
就在我失望地准备加入排列的队伍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闪入了我的视线范围,在我两点钟的方向上。我定睛一看,竟果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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