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好奇,就偷偷跟去,发现他原来是去偷看那个老县令家的小姐了,还跟她飞鸽传书来着。那时我年纪小,对那些不甚感兴趣,也就没多关注。而再后来,师兄就不往外跑了,突然疯了一般痴迷起了毒物,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炼制毒。药,连师父斥责也不顾。
当年许多事情我不太明白,现在联系起来却隐约懂得了些。师兄的转变定跟那位小姐有关。
“我喜欢她。”果然,师兄这般开了口,但下一句却叫人料想不到:“可是她死了。被人毒死了。”
“什么……”我微怔。其实师兄离开后,有回我忽然起意,也去寻过那个女子的,但不见她,还以为是嫁出去了呢。原来已经……
想到了什么,惊声:“难道中的就是小时候你常跟我讲的那种毒?”
“没错。”他低低地说道:“她是无辜受害,代替别人中了那毒的。”
“七眠散,毒发时就会昏迷不醒,每昏迷一次,身体便虚弱一分,四肢瘫缩无力,记忆消减。我遍寻江湖前辈,连药王谷也闯过了,竟无人可解。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次次昏迷,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最后一次,再也没睁开眼睛。”
“我一直在找那个害死梨儿的人,呵……皇天不负苦心人,如今终于要找到了。我一定要让他尝尝中毒后生不如死的滋味。”他说到这里语气愈发低沉,身上慢慢散发出浓重的戾气,带几分偏执阴鹜。
这会儿我又恍然想起了当年他离开时,眼底的决绝狂戾,还有师父脸上的悲痛惋惜。
师兄不惜背离师门,放弃曾经引以为傲的剑法苦研毒术,原来只是为了报仇而已啊。那他这些年,一直活在仇恨里么。
“为什么要苦心研制这种害死你心爱之人的毒。药呢……”我喉咙发涩:“不觉得痛苦吗。”
他眼里的情绪陡然凝滞,又似冰雪一点点融解。而后便沉默着不说话了。再次端起伪装扬起笑容的时候,就多了几分沧桑的感觉,我看得难受。
情爱一事,何尝不是那伤人的毒。药。
过了会儿,我忍不住问:“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来顺天城吗?而且还出现在王府里,是你的仇人与晋王府有关,还是因为接了谁的委托?”虽然师兄早已退出杀手一行,隐姓埋名当起了江湖流浪客,但这些年似乎还在替一些雇主拿人性命。
他不答话,我顿时有些紧张起来:“师兄,你的目标……难道是晋安郡主?”毕竟想要郡主性命的人可不在少数。
然而提及郡主,他却倏地抬头看向了我,眼神变得无比陌生。冷声道:“你最好离她远些。”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沉下眉眼不答,而后转身就要走了。我紧跟上前欲再追问,还未开口就有一只小瓷瓶子迎面抛了过来。
“喏,这是解药,用来擦擦手。我身上有毒。”他侧头,最后瞥了我一眼,就运起轻功跃下了屋顶:“以后想找我就去城北五里巷。”
“师兄!”我皱眉喊了一声,那人影已消失不见了。
城北五里巷么……我看着那只瓶子和手心里一片青乌的颜色,苦笑。
看来师兄确实是冲着王府来的了,他究竟想做什么,连我都不肯透露一句……我抹了药膏,在屋顶上晒了会儿太阳,才思绪复杂地回去。然而才刚翻身跃过围墙,就冷不防地见到了郡主冒着寒气的脸。
她独自站在竹林下,含着怒气的目光倏地戳在我身上:“舍得回来了?”
——就好像妻子质问晚归的丈夫一样。刚落地的我差点没站稳摔倒。
奇怪了,她不是去商铺那边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她是在专程等我么?等了多久了?
下意识地就问道:“郡主你站了多久了,这里风大,小心着凉啊。”
“别转移话题!”面前人反倒被激怒了,面色愈沉,冷笑道:“看来王府的守备还是太过松懈了啊。”
好大的火气!虽然不知道她为何每回发现我爬墙都会分外恼怒,但这个时候可不能火上浇油了。于是我认真地点了点头,煞有介事地回答:“嗯,是有些松懈了。”
郡主微微讶异了一下,那呆住的模样有些可爱,虽然只维持片刻就恢复了原来神色。她眯起眼睛看我:“你刚刚去哪里了?”
“我……我看见围墙那里有个人鬼鬼祟祟地像毛贼,就追过去了啊。”我拍拍衣袖走过来,镇定地扯谎:“没想到那人跑得倒快追不上。没准是个武功高强的刺客。”
“是么。”郡主欲要发作,我赶紧补了一句:“我也是怕那人对你不利才心急地去追的。”说完一副知错的模样低下头,心想着这般顺从态度,她应该再责骂两句就不会追究了吧。
可等了会儿却没见面前人出声。于是偷偷瞥了眼过去,发现郡主竟是撇开脸去了,而且耳根红红的,有些奇怪。
咦,她这是怎么了?不应该再训斥我两句的么?
“准,准备一下,今天陪我出去。”这时郡主瞥了我一眼,突然说道,却意外地带了点慌乱,就像……就像害羞了一样?
这个想法惹得我呼吸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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