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九说完,大袖一挥,便在原地消失不见。
见师父没了踪影,踏雪一骨碌爬了起来,用力抖掉身上的残雪。狐眼眯成一条细线,嘻嘻笑了起来。
"管了我六百年,总算放我自由啦!"踏雪撒欢地在雪上绕圈跑著,追自己的尾巴玩,哪里有半分不舒服的样子。
他可不知道,此刻红九就漂浮在他头顶不远处的空中看著他忘形的玩耍。
边摇头边叹气的红九隐隐有所感应。这小狐狸能如此快乐的日子,没剩下多少了。
玩累了之後,踏雪钻进和师父居住的洞府中,美美地睡起大觉。而他那被红九又注入五百年功力的狐丹,正悄然发生著变化。
三
热……好热……身体好像被地狱的业火灼烧一样……
睡在石床上的踏雪不安稳地来回滚著,周身散发出阵阵奇异光彩。
怎麽回事……为什麽这麽热?身体好痛,骨肉剥离一样地痛!
别是要化形了吧……
想到师父临走之前所说的话,踏雪心中惴惴。
身体的灼热烧得踏雪口干舌燥,只想喝些冰冷的水。挣扎著爬下石床,踏雪跌跌撞撞地向月光照耀著的雪地走去。
踏雪一口口啃著地上冻人的雪,用那股寒气来平息体内翻腾的热浪。不知吞了多少雪水下去,总算没有那麽热了。
稍微松了口气的踏雪无力地跌倒在雪地上,第一次觉得冬天的冰雪是如此地可爱。
凝望著夜空,月朗星稀。真是修炼的好时机。可天性懒惰的狐狸宁可就这样躺一个晚上,也不愿吐出狐丹吸收月华之灵补充消耗的体力。
天边划过两颗流星,在漆黑的空中拖出长长的印记。
好像太长了一些……由远及近,许久也不消失……
不对,不是流星!
踏雪警觉地抬起半个身子,盯住空那一前一後地两道流光。
那分明就是修真之人所驾御的飞剑光华。
两道剑光瞬间而至,落在离踏雪所在处不远的山涧中。
第一次见到人类的修真者,踏雪早就把自己身为妖怪有可能成为对方猎物的危险通通忘掉。与其受著好奇的煎熬,倒不如前去看个究竟。去看看真正的人与妖怪幻化出的究竟有何不同!
身体内的热浪还没有平息,踏雪就撒开四爪在月光的照映下向著剑光落下的方向飞奔而去,甚至没有在雪地上留下痕迹。
闻到了!陌生的气息。不属於这山林中的任何生物!
轻灵地跳下山涧,踏雪顺著那两股陌生的气味追寻而去。
越接近,打斗发出的声音就越清晰,踏雪小心地潜行到一大块枯草掩映的青石後,安静地匍匐下来,瞪大发著青光的狐眼望向在不远处争斗的两道身影。
四
两人驾御的剑光一强一弱,其中一人明显占了上风。
"碎羽,快收了飞剑,不要与我斗了。"身著雪白长衣的男人对全身裹在黑色劲装里的男人说道。他明明有几次可以将黑衣男子斩杀的机会,却出言劝对方收手。
"哼!"他的劝告只换来对方不屑的冷哼。
白衣男子长叹一声,掐动灵决,直接收了黑衣男子的飞剑。
"你!"黑衣男人对那人怒目而视,身子也不稳地晃了晃。
踏雪不知这样被人收走飞剑在修真者眼中是最无法忍受的耻辱。他只是被那黑衣男子的绝色容貌吸引住了。
这世上竟还有这样好看的人!
就算从未见过这山中妖怪之外的人形生物,踏雪还是被那男子的脸蛋吸引了全副心神。
能变得如他一般好看就好了。那双眼,那眉毛,那鼻梁,那嘴唇……
体内的热浪仿佛受了刺激一样更激烈地翻腾起来,踏雪忍不住发出小小的鸣叫声。
"吃了醉心散还能坚持到这个地步,多日不见,你的功力又深了,碎羽。"白衣男子的语气掺著心疼,一步步逼近黑衣男子。
"无耻!"被称做碎羽的黑衣男子对著靠近自己的人狠狠啐了一口。
"别忍了。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
白衣男子话音刚落,碎羽的身子就好似无法在坚持一样软倒下去,正好被白衣男子抱在怀里。
"陆、远、秋!"碎羽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地叫著男人的名字。
"你终於肯叫我的名字了……"
虽然背对著男人,踏雪仍能感觉,男人一定是笑了。
"卑鄙小人!我真看错了你!"碎羽不甘地在男人怀中挣扎,却被抱得更紧。
"说我卑鄙也好,说我无耻也好。我只知道不能这麽放任你继续修炼化魔大法。碎羽……算我求你,散了魔功,随我回灵岳山吧。以你的资质,修我仙道典籍,必然可在千年之内羽化飞升的。"
对这两人的关系,踏雪越发不解。两人似乎一个修仙,一个修魔,本是敌对立场,那个叫陆远秋的男人竟然在求一个修魔者加入修真界第一大派灵岳山。
"妄想!我跟你说过,我自修炼化魔大法起,便从没想过回头。趁早解了我身上的药性,别再逼我!"碎羽完全不领陆远秋的情,想都不想便拒绝。
"碎羽……修炼化魔大法者至今还未有一人成功化魔,都只落得形神具灭的下场。这个功法的来历和创始者根本无人晓得……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著你走到万劫不复的那一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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