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战虽一触即发,但到底还未触,至于谁去触这一下,如何触,这是重点。叶湛此人,平素最不缺的就是耐心,还生就一副小心眼儿,每走一步都谨慎如猫,不做万全准备势必不会轻易出手。而如今这时局,拼的就是一个耐字。他的八万精兵全是自己训练出来的心腹,未必不比皇城里那位的耐力差,如此,便只好委屈对方憋屈那么一会儿。他赌对方不敢贸贸然举兵出关,而恰好,叶人渣此生最烦在大冬天打仗,从前一这样他就心情不好,他心情不好,人人都遭殃……
果然,对方遵循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口号,即便早已将叶湛的“罪行”诏告天下,却迟迟未能出兵伐诛。朝堂上两股势力拧着劲儿,保守一派心知叶湛行兵布阵的实力,自不敢掉以轻心;先觉一派多是些年纪较轻、近来颇得帝王信赖的谋士权臣,寄望快刀斩乱麻,出奇制胜。如此还未出征,帝王便头疼起来。
说的远了,回过头来。
说起叶湛,则必定要提一提自那日北望候府离奇事件之后,一并消失人间的刺客两人:
薄佻白,和隅殷色。
若说离奇失踪,倒也不全是,至少叶湛很清楚他们在何处正做什么,因为二人此刻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大帐外暴雪封门,帐内却是春色旖旎。叶湛支着下巴神色不定的注视着前方二人,彼时薄佻白已除去长衫,上身精赤,露出柔韧优美的肌理线条,双膝分开跪在榻上沉睡的少年身侧,弯腰认真的……脱人家衣裳。
是的,没有错,就是脱衣裳。
榻上少年隅殷色,自数月前经历不明烈火焚身后,双目失明,喉内失声,同时长睡不醒。薄佻白抱着他冰凉入髓的寒躯,内心渐渐阴霾。他知他是鬼,且是手段不一般的鬼,他身上系着双方的契约,他们之间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未能解得圆满,他却沉睡不醒。
这厢叶湛目不转睛看着,总觉煞气凛然,脊背汗毛不觉耸起。心中倒是不怕,或许是没觉出什么杀意,挑眉笑道:“他若不醒,你怎么办?”
薄佻白没搭理他,动作不停去解少年衣裳,直将他脱得一/丝/不/挂,叶湛目光一滞,旋即跃上一抹胭脂色的促狭,暧昧的吹了声口哨:“哟,光了呢。”这倒像是提醒了薄佻白旁边还有人,果然的瞥了他一眼,一抬手拨下幔帘,帐内两具身体贴在了一起,影影绰绰,无限缱绻。
47、合?紫微星下凡 ...
薄佻白低头一口咬破自己左手腕,跟着又咬破殷色右手腕,而后倾身搂住他滚成一处,取了红绳将二人手腕绑在一块儿。片刻,感觉有股微弱的力量正在缓缓汲取自己送上门的血,悬着的心微微落下来一些,他就着侧卧的姿势支起鬓角,安静的注视那少年。
——你不是喜欢我的血,我给你,比你平实要的多的,都给你。你,快醒来。
作者有话要说:借就是传说中的rp爆发,在下现场直播了…… = =
48、合?情不知所起 ...
绯红缎带捆绑在一起的手腕,意外衍生出一股暧昧感,相贴的身体一冷一温,薄佻白心知这样做极傻又没有道理,哪会有人用体温去暖一个死人?可是偏偏只能这么做,在近半年的相处中,他得到的有价值的信息,只有这些。
此刻近在咫尺。
他端详他的面,纸一般煞白的肌肤,眉尖拧起,唇线紧抿,高高翘起的锁骨瘦的叫人不忍心摸。他心中无端一窒,说不出的难受:怎么区区几日,你便如此形销骨立?!
心中一片荒芜。
听见帐外叶湛的声音,似笑非笑:“你就这么轻薄人家?好歹也是只鬼……”他心头突地一跳,与殷色十指交缠的手蓦然攥紧,圆而硬净的指尖儿戳破了对方手背,低头一看,青筋都暴了起来。心底提上一口气,缓缓送出,这才平定了那颗突突乱蹦的叫他不悦的心。抬起手臂,殷红温热的血“嘀嗒”一声溅落在雪白的狐裘毯上,宛若一朵嫣红的梅花,将二人交缠的手送到怀里,他低头,轻轻吻住对方指尖。
“不要让我等。”
“我不喜欢等人,包括你在内。”
“快点醒过来……”
“今天就醒过来的话,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他轻声呢喃,表情像被一层雾笼罩着看不真切,话音也似含在喉咙里,饶是叶湛这样好的耳力也没能听清,所以没人知道他最后说了什么,只隐约见那素来冷静自持的男人默默垂下头,在少年冰凉的额心,悄无声息的,落了一枚吻……
腊月二十一。寂北小镇。
边陲附近县镇早已被叶湛纳入麾下,薄佻白此次也助纣为虐了一番,纡尊降贵,在寂北镇相对而言最华贵的客栈里住下。毫不客气的讲,这客栈还不如薄家下人房,然而今时今日的境况也由不得人挑剔,因为实在不想与叶人渣呆在同一个帐内,而别的帐子又显然没有他的华贵,薄佻白只有移入客栈。索性,没有他想象的恶劣。至少桌椅板凳齐全,檀木床不算上等也倒还干净,与叶人渣打了一架换来一床温暖踏实的虎皮褥子,最后抱着隅殷色躺在床上时,薄佻白竟然觉得这境况也不怎么糟糕……至少,隅殷色还在他怀里。
又低头注视了一阵子。他发现自己近来愈发奇异,总像是看不够似得,哪怕对方如今惨白的脸实在是没什么看头,可是还是很想看,想要抱着他,什么都不做,就这么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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