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都死了?”
“离婚了吧。”
“什么呀,他是从小就被父母扔掉的啦。”
“哦,原来是没有人要的孩子呀。”
“没有人要的孩子……”
“被扔掉的……”
脑海中仿佛走马灯一般浮现出过往的画面。那一双双充满鄙意目光的眼睛,恶意的中伤,故作姿态的同情怜悯,以及楼道内的三姑六婆翻动着嘴皮子将别人辛酸的身世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说得眉飞色舞的模样,每每回想起来就像一根坚硬的刺狠狠的扎在我的心上。这些难道是我应得的吗?被抛弃在孤儿院门口的我是否注定了就是一个不被需要的存在,一个多余的生命?!
孤儿院就像一家看似体面的流浪动物收容所,里面所有的孤儿都好比一只只被人遗弃的小猫或小狗,有些孩子因为天生畸形所以被抛弃,而大部分女孩子则是因为父母超生又负担不起所以一出生就被扔在厕所里、地下旅馆里,情况好一点的可能是在医院里。至于四肢健全相貌又不差的男孩子被抛弃的理由各有各的不同。或许是父母弃置不顾,或许是父母双双罹难,又或许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子。孤儿院对于我们的责任只到我们长大成人有自力更生的能力为止。国内的福利制度还没有宽裕到可以供养我们这些孤苦无依的孩子,所以成人之后我们都要离开孤儿院,自己养活自己,以后的道路以后的人生都是属于自己的,要一个人走下去。即便孤儿院里的确有善心的老师和院长也不可能拿出更多的积蓄去发扬人道主义精神,他们能力有限,但他们的心意却真实的温暖过我们这群受伤的孩子们。
就像许多被抛弃的孩子一样,我也很想亲口问问自己的父母,既然生下我为什么又要抛弃我,如果有父母在身旁的话,依夏一定会做个很乖很听话的好孩子,即使家里不富裕过着节俭清贫的生活,只要一家人心连心共同努力一定也会很觉得快乐幸福。小小的屋檐下,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和乐融融的景象是我梦想了千百遍的,如果人生可以回头重新来过,我想选择做一个最普通的孩子,有爸爸有妈妈,有一个家。
然而这个心愿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永远成为了一种奢望。
坐在广场公园内的长椅上,尽管身旁人来人往,喧哗声嬉闹声此起彼伏,我依然觉得寒冷觉得孤独。仿佛身旁的这个世界不属于我,这里的欢笑和快乐也不属于我。我被困在一个无形的障蔽之中,孤独和寒冷像两把坚不可摧的锁链紧紧的束缚着我的身体我的灵魂。
广场上的音乐喷泉不断歌唱着那首耳熟能详的圣诞乐曲。
as ,
as,
as and happy new year……
一尊仿真比例的圣诞老人塑胶像立在公园的中央,背着红色大口袋的圣诞老人有一张慈爱的祖父般的脸庞,浓密雪白的须发在冬季的寒风里呼呼飘扬。与圣诞老人形影不离的仿真麋鹿吸引了不少孩子的目光,好奇的围着麋鹿上下打量有的还忍不住要攀上它的背脊。
今天广场上贩卖气球和圣诞帽的小贩们生意十分兴隆。几乎不分男女老幼都情不自禁的感染着圣诞夜的气氛,每个孩子手里也都牵着一只气球,色彩缤纷形状各异,有的像星星有的像太阳,捏在小手心里,脸上绽放出愉悦的笑容。而大部分的情侣都选择了红色看起来暖融融的圣诞帽,像情侣帽一般一人一顶戴在头上挽着胳膊亲昵的依偎在一起,脸上飞扬着幸福的神采。
今晚白敬修是不是也会和尉迟家的小姐如此快乐的度过呢。昨晚他还信誓旦旦的说会赶回来陪我。果然是骗我的吧。虽然当时只在包厢内看见了他们二人的身影,但是奔出彩蝶轩大门的时候我也的确看见了盛装前来的尉迟兰心的父母,以及白敬修的母亲方如韵。“亲家”双方有说有笑,不亦乐乎。幸而他们没有看见我,我想当时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白琴有心骗我到现场无非就是想警告我白敬修已经名草有主,要我自己离开他,不要再死皮赖脸的纠缠他。可惜,主动权并不在我手里。
以前被他狠狠折腾的时候我无时无刻不在祈祷着这一刻的来临。然而,两年的时光似乎在潜移默化间改变了我们彼此的感觉。除去最初的恨意、恐惧,现在留存在心底的似乎还有一些眷恋。强行否认自己的感情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正如书上说得那样,你可以愚弄别人却无法愚弄自己的心。白敬修的改变我一直看在眼里也放进了心里。病弱的时候当我拖着孱弱的身躯依偎在他怀中我不是没有感觉到来自他的温暖和关怀。当他第一次端着亲手熬的粥给我喝的时候,我不是没有发现他手掌心里烫出的水疱,当他第一次拿着汤匙轻轻的吹去热气送到我嘴边的时候我也不是没有察觉他轻微的颤抖。然而这一切又能代表些什么?难道说他是为过去对我的残酷和暴戾而赎罪么?当初他不择手段的强行将我留在身边莫非只是他曾经的孩子气的表现,就像对待一件新奇的玩具有着强烈的独占欲和破坏欲一样。所以他才强烈排斥着我和白修远的接触。
或许,这一切都是或许。因为白敬修从来也不向我坦白他的心。就像白琴和林美惜曾经说过的,如果是他不愿意吐露的事情他是死也不会开口的。他把许多心事都藏在心里,深深的埋葬,我所能看到的他很有限,或许也很浮浅。因为我们之间缺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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