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怯怯的抬起头,敬修早已收敛起眼眸中失落的情绪,一脸冷漠的望着自己的小叔。若是过去他一定还会夹杂着浓烈的鄙夷和不屑的眼神,而今,他只是用冷漠的仿佛看着陌生人一样的眼神凝视着白修远。
“好久不见,小叔。”
由于这一捧玫瑰实在太多太沉重根本无法插进普通的花瓶,我只能勉强的把玫瑰插在水盆里,脱去外包装的花儿们仿佛挣脱了枷锁般,绽放的愈发鲜艳动人,轻轻的朝着花朵喷洒清水,晶莹的水珠儿顺着娇嫩的花瓣一颗颗滚落下来,令我不禁联想起“大珠小珠落玉盘”诗句来。
敬修和修远在我身后的圆桌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我一边张罗着店子的生意一边偷偷的竖起耳朵听,生怕他们之间摩擦出不祥的火花来。毕竟两个都是我割舍不下的男人,无论哪一方受伤都是我所不愿意见到的。尽管我内心的天平自私的偏向着敬修的方向,但是面上我是绝对不会让他看分毫的端倪来,我不想伤害修远不想让他难过。即使我的心里早就着了火,烧得五内具焚也不愿意让他们两人觉得为难。然而事实常常与我的意愿相背离,眼下他们明明就在为我打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这一年多来还过得好么?”修远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感慨。
“小叔觉得我过得好不好?”敬修反问道。
我心里一跳,手里的动作也有点停顿。
“好与不好都是个人自己心里的想法,外人又怎么能道得清说得明,我只能说敬修你长大了,越来越像个真正的男人了。看你的个子都跟我一样高了。记得就前年的时候你还像个学生一样,现在看起来完全没有了稚气的感觉,走在路上也是吸引眼球的一道光芒。我想大哥和大嫂心里一定颇为欣慰和自豪的。”
敬修望着他勾起唇角轻轻一笑,道:“难怪姑姑说小叔很适合上谈判桌呢,也难怪美惜姐一直对小叔你念念不忘,旧情难舍。
这一年多我在伦敦孤身一人终于也尝到了小叔当年独自赴美留学的滋味。面对那种环境想不成熟起来也不行吧。虽然物质条件很富足,但是寂寞总是如影随形。乡愁难舍,归心似箭。不知小叔当年有没有我这种体会。”
敬修的目光突然一转火辣辣的直射到我的背上,即便没有回头我也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
“外面的世界风光无限好,金发碧眼肤白胜雪的西方女性难道没有一个入得了你的眼睛?”
“小叔,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小叔侨居海外的时日比我长许多都没有带回半个金发女郎,为什么又要问我这种滑稽可笑的问题?比起西方性感火辣的女性我想我和小叔一样更喜欢东方人的古典与含蓄美吧。我们的好恶都如此一致,可见我们身上真是流着一脉相承的白家血液。”
修远一时间默默无言。对于“白家”这个两个字他虽然表面上不作任何反映但是我知道他心里一定无法平静。毕竟他已经放弃了身为白家子的荣耀和骄傲,放弃了原本应该属于他的财富和地位,乃至娇妻与家庭也一并舍弃了,平日里在他面前我从来不提白家与美惜姐的名字,因为对于我们而言这些都已经成了心照不宣的禁忌。
谁都不想拨开不想看不想听的伤口来让自己难过难堪。
“小叔过得好么?”
敬修的问题再度让我怦然心跳起来。
修远转过头望着我的身影回答道:“很幸福。”
他带着一种仿佛胜利般的笑容看着自己的侄子。
敬修的脸色一刹那间便黯淡下来。
“有依夏在我身旁,我觉得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比美惜姐陪在你身边的日子更幸福?”敬修有点咬牙切齿的问道。
“……是的。对于美惜,我只能说一声抱歉,与林家千金的离异给白家带来的损失和蒙受的阴影我想我也已经付出了想当的代价。至今我不会再觉得有多愧疚多不安。但是对于美惜,仅仅是对她来说,我想我的歉意可能是一辈子的。但是,与其欺骗自己欺骗一个爱我的女人永远这样惨淡的过下去,我宁愿揭开真相,结束这一切。
我爱依夏,依夏也很爱我,虽然目前我还不能给他一个实实在在的名分,但是不久的将来我会带着他离开这里去一个可以合法承认我们婚姻关系的国度。我会爱他照顾他一辈子。我会给他幸福,让他快乐。因为他的快乐便是我的快乐,他的幸福便是我的幸福。”
敬修开始动摇起来,沉声道:“你的意思是你打算带着依夏移民?”
“是的。”修远莞尔一笑。引得我面前买花的女性出神的望着店子里的他双颊绯红。王子般优雅的笑容果然很有震慑力呀。我暗自感叹。
“去哪个国家?”敬修追问。
“目前……还没决定好。”
这算不算是无可奉告的意思?明显的察觉到身后传来的低气压,我感觉犹如芒刺在背。
“小姐,您的花,小姐,您的花。”
呼唤了两遍,那位买花的小姐才回了魂,尴尬的接过马蹄莲点点头。
她又瞅了瞅店子里的两叔侄,忍不住探过头问道:“请问,里面的两个帅哥是兄弟俩吗?长得好相似,英俊得好像油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啊。”
我有点无奈的撇了撇嘴角。也不想多做解释,只能顺着她的臆想点点头。那位小姐立刻兴奋的两眼放光,抱着马蹄莲三步一回头的跑了。
我将店子里的花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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