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多少喝一点。看你这么瘦,牛奶补钙,你自己说不挑剔的,那就不要挑食。”贺东的话没给人反对的余地,倒是他的声音惊醒了犹自沉思的人,略低沉的声音不如记忆里清亮,语气却那么一致,就像无条件对你好的宠溺。
阎启林一顿,抬眼迅速看了一眼对面的人,伸手接过温热的牛奶,对方骨节分明的手指一划而过,阎启林抖了一下,不知道被手指的温度烫到还是被杯子的温度烫到。略带腥气的奶味一如既往不喜欢,十年都没有闻过这个味道了。杯口缓缓升起的热气冲到鼻端,攀沿到眼睛,这是什么味道呢,岁月的门被撞开一般,好像不仅仅是奶味,好像也没有真的那么讨厌了,一定是谁施了魔法在里面。
小小的抿一口,就怕喝大口会打破梦幻一样,太久未尝的滋味,品着嘴里的牛奶,阎启林蹙起眉看向贺东,这个人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声音让人不由自主的安心,英挺的容颜令人沉迷,神秘的背景强大的霸气,却和自己心平气和的坐着吃早餐,还语气温和的劝诱自己喝牛奶。阎启林一向不多言,更不爱与陌生人交流,此时好像有什么话语在喉头转了又转,似要问问对方的目的,又好像不太妥不是仅仅问这个,于是没法开口。
这个人一再打破贺东设下的底线,总以为已经见识过他的另一面,却又有更多的另一面跳出来。有时候看戏与入戏本人是不清楚的,贺东心底好像触摸到什么。如此温情的阎启林没见过,没有一点夜晚中孤寂疗伤的气息,好像他的世界在开满鲜花的天堂。贺东放下手中的叉子,感觉在阎启林的目光中没抓住那种感觉,微微一笑再次展露自己的魅力,体贴的说:“怎么,是烫了还是不喜欢?”
这声音太低哑,简直要穿透耳膜直冲心房而去。阎启林有点不能承受,说了声不是,就很快喝完这杯不知所谓的牛奶。
阎启林没再吃什么,匆匆说了一句谢谢,我要开始工作了,就有点落荒而逃。这不是他的本意,理智上他很明确自己要做好陪伴,半个月内生活中贺东优先,就如每一次训练,每一次执行计划一样,一丝不苟竭尽全力完成。但今天是个例外,而他很少遇到例外,无法用以往的处事准则来处理,只好先暂时退避了。
已经喝空的牛奶杯失去温度,内壁残存的奶渍一丝一丝滑落,有点扭曲的残破美,一丝白一丝半透明,谁知道牛奶背后的故事呢,也许是幸福的,也许平淡无奇,也许是甜蜜中参杂了悲伤,不然怎么喝空后就不是纯白了呢。贺东难得的像鉴赏艺术品般细细观赏那个杯子那个位置,笑意已收敛,垂下的双眼犹如深潭,无法窥视。
☆、第八章
第八章
甩脱荣柯及贴身的保镖,阎启林独自一人来到市中心一个隐藏在小巷里的古朴茶楼,这是沈费清的私产。
“你来了,什么时候我们才可以光明正大的约会。”沈费清一边温杯泡茶,一边重复每次的旧调重弹,他是仅有的可以调笑阎启林而不被修理的人,他的声音还是那样爽朗。
说起来两人是不打不相识,两年多前阎启林刚到安和帮,名头还未响,别说外人连内部的人都不太认识,他参与的多数是场子维护、片区纠纷等的一线。有一次正好和沈家对上,一大群人打得不可开交。沈费清是纯属路过,和几个要好的朋友夜场结束晕乎乎的被冲撞进去,保镖都冲散了。阎启林与沈费清对上后,一个有点醉酒一个已受伤血流不止,两人正好打到较偏的位置才发现彼此身上都没有明确的身份标识,一个是新当家,一个是少帮主,穿衣都不是制式,身手偏偏半斤八两,倒有点懵住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家人打自家人。再说要不是有几个毛躁的小子动手太快,本也不是必死的局。黑道中打打杀杀正常,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和谈无所不在。于是筋疲力尽的两人越打越觉得惺惺相惜,几番交流一致停手就此离场而去。
经此之后,两个人约着切磋,竟然打出了交情,撇开帮务不谈偶尔会甩开各自的保镖心腹躲到这茶屋偷闲一番。待到后来彼此身份具明也没有影响,沈费清第二次见面就直言对阎启林的欣赏,也不知何时开始单纯的欣赏变了点味道,言语中总带着点暧昧,化在他真诚的言语爽朗的笑声中将将压在阎启林的底线上,没有引起阎启林的反感,可沈费清每次试探都忐忑不安,一次次语言伸出去,每次都黯然收场,估计阎启林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当成朋友间无伤大雅的调笑了。
“你的人准备好就开始行动吧,我要万无一失。”阎启林没接这个无聊的话题,而是直接问出自己的担忧。毕竟救出小玉这个计划是第一步,并且对阎启林来说是最重要的。
沈费清无奈的一笑,又一次无疾而终。他敛起心底的小心思,把一杯清茶放到对面,然后才说:“启林你放心。我知道那是你妹妹,对你很重要,我一样很重视。等这么久才动手就是以防万一,人全部都是我最信赖的,再说这两年沈家内部肃清得不错,现下动手确实是好时机。”
“嗯。到时候我只能等在机场交接,可以离开的时间不长。”
“我会安排阿安直线联系你,为避嫌我已经约了活动。在这之前我们是不是没法再见面了?我都好久没与你切磋了,手下没几个经打的,真怀念你啊。”乜着眼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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