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彩虹庭院里聚集的天族和恶魔们投来嫉妒羡慕猜疑的眼神,不朽者淡金色的眼眸像是原初的朝阳穿过最惨烈的寒冬,她走过的道路都仿佛蔓生出黄金,世间的所有色彩潋滟在她的瞳孔中荼蘼成最绚烂的梦境。
“我很久没有看到你们谁有新的后代出生了,”克莱斯塔琳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或者说看着尚未出生的艾丽斯,“那么……就愿你与时光同行吧,小公主。”
最古老的神祇随口赐予的永恒绝非只是寿命,毕竟她本来就是天族与血族的混血,只需要某个契机就可以觉醒进化,变成真正的天族。
那究竟是什么呢。
从某种角度上说,大概更像是……
“命运,”很久很久以后,伊斯顿给予了一个抽象而混沌的概念,就像他每次想要模糊事实顾左右而言他的措辞,但艾丽斯知道这回不是,因为他也难以清晰地解释这件事,“在不久的未来,有一个人将会带来一场变革,有些人会难免地牺牲,她在给我承诺,你绝不在其中。”
“我就知道,”得知了一切真相的艾丽斯感叹道,“与其说我被神赐福,不如说魔鬼诅咒了我。”
克莱斯塔琳看到了她的未来。
在她出生之前。
她对于幻术的痴迷,对于那些神话传说的追逐,全都源自于那个祝福。
他们要选择怎样的人去陪伴那个变革的发动者呢,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试图送给她并不掺假的真正友情,就意味着被选中的人也要对此一无所知。
艾丽斯也确实如此。
她偶尔会有些诡异的直觉,像是对克莱尔发自内心的厌恶,与见到赛琳时截然不同,在艾丽斯知道自己其实是血族和天族的混血之前,类似这样的事都曾困扰过她。
她在威斯科隆码头徘徊之际,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就像雨夜中的灯塔,无形的锁链穿过茫茫然的虚空黑暗,将她和那个人紧密地连接起来,她放任自己顺从了这无法抗拒的指引,在人流中拦住了那辆马车,金发绿眼的女孩抬起头,神情恍然。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彼时她坐在安娅身边,闻到后者身上萦绕的烈火与硝烟的味道,以及透过皮肤血液散发出的气息,像是一种最恐怖的警告,假若她的唇齿妄图触碰,就会被烈焰烧穿咽喉融化肺腑。
多么……可怕而又新奇的存在啊。
她想到卡瑟梅拉的混血石像鬼们,尝起来像是石灰或是被焚烧过的泥土,帕特雷亚的食尸鬼恐怕也不会比这糟糕到哪里去。
但是无论如何,艾丽斯终于获得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安娅有很多旁人无法理解的坚持,譬如说很少碰男性的美人,甚至更喜欢那些被药水绝育的oa,还会装成黑户去地下公会接一些要被抽成很多的匿名任务,在荒郊野外和那些战士打得头破血流,遍体鳞伤地回到学校一边养伤一边琢磨那些仿佛永远都做不完的魔阵。
很快艾丽斯就加入了这些自杀项目,她们的活动也因此多了袭击猎人和参加血族聚会,第一个以为安娅是她的禁脔的愚蠢的血族beta出言挑衅,然后被烧得连渣也不剩。
艾丽斯望着那团在金碧辉煌的厅堂里燃起的炽热火光,那是完全不同于圣火的存在,热烈又疯狂,涌动着来自于时光最深处的毁灭力量,好像随时会燎原而起将世界焚成灰烬。
她再次感到了恐惧和兴奋。
安娅这家伙做事颇有几分人再犯我斩草除根的风格,她和霍兰迪两个人几次推波助澜将帝都搅得天翻地覆,从这个角度讲这俩狼狈为奸的确实也有点像那么回事。
艾丽斯想起莉迪亚被烧死的妻子和儿子,以及她自己年幼时就死去的未婚妻以及要诱杀她的半血族,她对于爱情的幻想早就枯萎了。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安娅居然把自己折腾死了。
这家伙用一篇改编了莉迪亚遭遇的就把教廷的名声毁了大半,两句话就让诺恩的皇权旁落,听说妮莉亚将皇位让给霍兰迪的时候,艾丽斯相当怀疑这一切都是安娅设计好的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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