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你的事呢,前些日子你在闭关,现在你出来了,什么表示都没有,外面嚼舌根的人会越来越嚣张。”
韩衡摆了摆手:“解释得越多,越描越黑,不如什么都不说。只要君明焱承认这是他的儿子,君晔灏就是他的儿子,别人怎么说都不要紧,除非他们想造反。”
“大人高见。”米幼拱手道。
“大梁兵马都掌握在君明焱一人手中,他既是君王,又是统帅,这些谣传动摇不了什么。”而且君明焱本来就知道这个儿子不是他的,他愿意认,根本不存在威胁。这话韩衡没有说。
“这些话是谁出去说的?”莘渊远远坐在桌子上,两手反撑着桌,一头耀眼头发都被头巾扎着,唯独前额鬓角露出一些痕迹。
“谁都有可能。”韩衡道,“对了,老朱还在天牢,明天我要去见一下他。米幼,你和我一起。”韩衡转过头去,“我重新整理了一份灵性修炼的材料,待会拿给你乌翠,我需要一份详细的联络点地图。”
米幼与乌翠迅速对视了一眼,同时警惕地看向涂明惠。
“她没事,自己人。”
涂明惠腮帮子鼓鼓囊囊,手里鲜红的鹅蛋李扬了扬,“听见没有,自己人。”伴随一个白眼,溜溜儿地跑一边调戏清凉殿里养的鸟。
“我会记下来,看过就烧掉,不用担心。”韩衡看了看莘渊,“你师父怎么没过来?”
“他出宫了。”
韩衡微微皱起眉。
莘渊了然道:“不是去找庄灵的,他上山找药去了,是给你找的。”
韩衡略点点头,没说什么。
按照韩衡的想法,他生孩子之前就该去提审老朱,结果先是怀孕不方便,后来生了孩子又因为梦境受困。
来之前韩衡想象的天牢,就是个又冷又湿又臭的地儿,别的他还真想不出来。上辈子这辈子都没蹲过。
果然一走下石梯,那股子酸臭霉味就争先恐后往鼻子里招呼。
狱卒手持火把在前面引路,点头哈腰地笑道:“大人当心,您这脚下有四级台阶,当心。”
火把照着光滑如鉴的石壁,每两米墙上就有一盏油灯,灯光微弱,有的没亮。
“大人要审,本来该把人给您提出去,您何必非得亲自来一趟呢?哎,当心,这地很滑,摔着大人小的就有十个头也不够圣上砍的呀。”
韩衡没说话。
狱卒脸上带了三分尴尬,闷头带路不再叨叨。
这座天牢真大,十笼九空,还算太平。韩衡边走边到处看,已经经过二十多间牢房,只有三间里头有人。铁门上开一扇窗,从外面经过时可以向里看,本是分不出哪些有人哪些没人的,因为所有铁门都上着锁。
不过路过的每一间牢房,韩衡都探出头看了,天牢建地面积很大,离都城还有十数里,外面地形很复杂。来之前韩衡已经找人了解过,这里关押犯罪的官员,君明焱当皇帝之后,有记录的犯人只有十五人,老朱是第十六个。
老朱,名朱九,师从虎啸门,用刀是一把好手,不过据韩衡观察,他没有什么特殊技能,全凭一个“勇”字拼到现在的地位,领君明焱身边一帮暗卫,大小算个总管。
狱卒打开一间牢门,本来韩衡还诧异怎么能直接放他进去呢,老朱武功不弱,他很可能会被按翻,然后鸡飞蛋打,越狱而出。
室内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
地上那人披头散发坐着,脖子、手脚都让铁链锁着,粗布号衣外面一件红褂子,背心有字,被头发盖着,只露出四角,约莫是个“囚”。
狱卒谄笑道:“就是这儿了,大人您慢慢问,毛尖还是竹叶青?”转头脸一变,鞭子朝老朱身上一甩,登时一道鞭痕,血肉陡溅,“老实点儿,这可是国师大人,问什么就答什么,敢耍滑头,老子扒了你的皮。”
韩衡:“……”
狱卒转过头来,嘴巴笑得咧到耳根子去,“大人吃些什么?小的叫人去准备。”
韩衡面无表情:“这么臭的地方,你打算让我吃什么?蘸人血馒头吃你说好不好?”
狱卒一愣,浑身一激灵,连说不敢,屁滚尿流地退下。
“等等。”
被叫住的狱卒僵硬地扭过脸来。
“竹叶青,一壶,两个杯。”韩衡不耐烦地瞪他一眼,“快点儿!”
威风抖完了,韩衡给米幼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外面。
老朱还坐着没动,他是盘腿坐着的,脑袋低垂,两手放松地搭在膝上,可能是在入定打坐。
“还认得我么?”韩衡抱着两条胳膊蹲下来,视线与老朱齐平,老朱又老了不少,脸上纹路深刻,也不威风了。
老朱闭着眼没说话。
韩衡也不心急,往四周看了看。这里乌漆墨黑,五米见方,除开一张床,还有一张桌子。韩衡心想,大梁的地皮不值钱怎么的,搁现代,能有个二十五平米的地方蜗居,还是天子脚下,不错了。
“哎,咱们聊聊呗,你把我丢在深山老林让我自生自灭,差点把我活活饿死,怎么你还跟我怄气来了。这搞反了吧?”
老朱岿然不动地坐着。
韩衡无聊地走到桌边看了一眼,桌上有个脏兮兮的茶壶,杯底深黑,不知道是血迹还是茶垢。
上好的竹叶青送来,韩衡倒了一杯,小抿一口。
老朱依然不睁眼。
狱卒往韩衡身后安放了一把太师椅。
“其实你这个人吧真的挺失败的,皇帝身边多了一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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