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办法?”
徐尧沉默片刻,眼神出现晃动,仿佛做了某种决定,“应该有,虽然不知道祝风觉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但我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而且我有直觉,我们一定能再见到他。”
“我还真不想再见到他。”韩衡对祝风觉的印象只有一个,就是爱揩油的咸猪手。
“十五年,还是有很大的转机,对了,天裔族的男人只要生孩子都会折寿?”
“大夫说的,会不会我就不知道了。郎东曾经为天裔族的男人接生过,他懂得很多,而且是个相当有名的神医,是个老江湖了,他甚至结交过从我们那个世界来的人。我告诉他我是从别的世界过来的时候,他一点也没有惊讶,可以说心理承受能力很强大了。就是有些城府深。你比我先过来,应该听说过关于我这个身体的预言,我来的时候这个预言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其实是郎东有意无意引导庄灵实施的这个计划,他才是隐藏得最深的那个。”
“那他现在为什么还跟着你,你也让他跟着?”相当于韩衡被郎东狠狠坑过一次,怎么还能把这个人带着,不怕再被坑一次?
“他是最了解天裔族人的身体构造的,而且是誉满天下的神医,有他在等于带了一个级别很高的奶,没什么不好。而且我想不出来他还能怎么坑我。他武功不行,也没特殊技能,而且,他的目的应该是为他师妹报仇。郎东的师妹,就是庄灵的母妃,是他心心念念牵挂的人,殷氏一门灭族,是他放不下的仇恨。现在北朔国君被迫让出了皇位,换上去的那位三皇子,是庄灵儿时的玩伴,两人交情很铁。郎东的目的是为师妹报仇,他的野心是让殷氏后人,也就是庄灵登上北朔的皇位。但现在局势不同了,现在已经不是哪一国的事情,整个六国都牵扯在毁灭的危机之中。以他的心智,会以大局为重。”
“也许他想要的不是心上人的儿子当北朔一国的皇帝。”
韩衡嗤笑一声,“北朔一国都很难摆平,北朔有个宁王,跟陆晟德这个弟弟差不多一个情况,而且那个宁王才真的是个有心计有手腕,也有后台的人。没做过太子的三皇子能上来就称帝,一半是符合庄灵的利益,一半则是也符合宁王的利益。只要这个棋子控制不住了,宁王一定会扶持其他人做皇帝。不过宁王自己是不想做皇帝的,他是个典型的文臣,他要的是别人听他的,而不是虚名。这点来说,陆晟坤就要笨得多。”
“人各有志,有的人能给他一个虚名,他宁肯不要实权,不过更多的是二者都想占。”徐尧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怎么了?”
“其实人到中年以后,再回头看,才发现人的一生没有什么非黑即白,很多选择都是偶然。一个人的感情,一生之中不会是一条水平线,它是有变化的,时而上升时而下降,也许一开始庄灵是在利用你,他骗了你,却也真心喜欢上你,你们在一起时,也有过很多快乐。”
韩衡失笑:“大叔,你这是在劝和吗?”
徐尧笑了一下,摇头道:“你们和不和好,于我而言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到了这里,前世在乎的那些,职称、名利、情感,人生理想,都如同过眼云烟了,好像对人生进行了新的洗牌。就是有点感慨,以前看过一个理论,说随着年龄增加,你会觉得你的人生像被人按了快进,日子一天比一天快,对幸福和痛苦的感受能力也越来越差,每天就是马不停蹄地工作、维生。”
“有的人活着,却已经死了。”
“是啊,差不多就是这样。到了这里以后,我一分一秒也不想错过,这短短数年,却比我原来过的几十年还要长,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珍惜,恨不得把二十四小时过成四十八小时。这其实也是一种补偿心理,上辈子我没有好好经营自己的婚姻和爱情,对生活里很多细节视而不见,到了老婆说离婚的时候,才突然发现,一晃神,竟然结婚了那么多年,明明有那么多年可以去一起享受人生的快乐,却被我浪费了。做了那么多项目,挣的钱挣的房子,最后能留在自己手里幸福根本是个零。生而为人,最具备可塑性的就是心灵,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想得到什么,想高兴还是麻木,想要成天泡在蜜罐里还是每天活在煎熬中,这都是一念之间。”徐尧把最后一点瓜子仁放到韩衡的面前,拿帕子擦了擦手,“至于这个十五年,我来想办法,一定有办法。”
本来韩衡想嘲笑一下徐尧突如其来的这一碗鸡汤,但他能从中体会到徐尧是真心为他好,才说这些。毕竟他们对彼此意义非凡,能在茫茫人海,芸芸众生之中相见已经不易,还是在这样的时间地点。
于是韩衡真诚地朝徐尧说了句:“谢谢你大叔,我会记住的。”
徐尧反而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
“你这副皮囊这么害羞地笑真是……”韩衡真怀疑他真的是和男人困过了觉就打通了某方面的任督二脉,这么看徐尧俊美的脸上露出羞怯的淡笑,可谓撩人至极。
“不要爱上叔,叔已经有人了。”
两人相视大笑起来,一时间所有的顾虑和对未来的担忧仿佛都不是什么问题了,至少这一刻,他们的心情都放松了下来。
随着“咔哒”一声轻响,大热天还拥着一圈狐皮的木染收回手,慵懒地看着对手,“还是你输了。”
庄灵丢开棋子,跟一个有读心术的人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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