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重新开始。
韩衡没能清醒太久,事实上,在这间没有黑夜只有白天的马车里,他根本没法判断白天黑夜。
剔羊肉的小刀他没放回食盒,他在车厢木板上,用小刀刻正字,记录吃饭的次数,羊肉那次是傍晚,以一日三餐类推。
另外一边,马车每次中途突然停下,韩衡也会刻下一划,以此推断老朱的人还剩下多少个。在他开始记录之前,马车曾经停下来过四次,为了防止忘记,他先刻上那四划。
当记录马车无故停下,且时间都不短的那个正字写下两个时,马车像往常一样,在短暂的停留后重新上路。
这次马车前进的速度明显比之前快,韩衡连把茶稳稳注入茶杯都做不到,茶水滴答得他满手都是。
水壶里已经只有薄薄快见底的一层水光,马车不会因为韩衡叫两声就停下来,什么时候给他加水,什么时候给他送吃的换马桶,都由外面的人决定。韩衡试过朝外面大叫,结果除了折腾得自己嗓子沙哑发生困难,没有任何收获。
老朱被马桶砸了一次之后,换了个人伺候韩衡,这个黑衣人每次都蒙着脸,比老朱不客气多了,无论韩衡说什么,他都目不斜视,有一次两人目光相撞,韩衡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了杀人的恶毒,便不再对他多说什么。
韩衡昏昏沉沉地抱着胸睡觉,马车再度停下,他挣扎着睁开眼睛,摸到那把刀,刚趴到车板上,正想拔刀的当儿上,车门传来响动。
韩衡立刻靠回车板上,作出刚醒的迷糊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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