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我的黑历史我都记得。”
“要不再多跟你说几个吧。”郑斯琦盯着他乐,“回头我晚年西去了,你记得替我装订成册,整理出版。”
乔奉天没辙地笑,“怎么就确定你得先我一步呢?”
标准答案是你小我大,可按郑斯琦的尿性,这么中规中矩没创意的答案是不能够的。他装模作样地正色道,“因为我知道你舍不得留我一个。”
乔奉天一颤,“……你把空调再打高点儿。”
蝉鸣在深夜也是不休的,乔奉天暂时睡不着,郑斯琦便坐在床边的地毯上陪他。他从书房里拿了本《湘行散记》过来翻看,点了床头柜上的黄灯,看到有轶趣或是有甜味的地方,就小声念给乔奉天听。手始终和他的挂在一块儿,捏着他的拇指摩挲把玩。
“这事儿你说么?”
郑斯琦没有乔奉天想象中的犹豫,他翻一页书,轻易道,“不说。即使要说,也不是由我,也不是由你。”
乔奉天转了个身,从仰躺变侧躺,面朝他,摸他干净光滑的几片指甲,“你总要和她共事,不会,那个,不会觉得愧疚么?”
乔奉天怕让郑斯琦以为自己是在道德绑架他。
“会是肯定会,这是常情,宝贝。”郑斯琦突然叫的这么宠,吓得乔奉天眨了下眼,眼神此地无银地飞到一旁,不好意思地看了下别处,“可这些东西,最好的结果也许不是大白真相。”
“那是什么?”
“平衡吧,在关系里找平衡。我们走到任意一端都很简单,找平衡却很难很难。我再义愤填膺,再替她替你不平,我也要在道德和情谊之间找平衡,我一旦做的不好,既伤害她,也伤害你,所以只能暂且观望。”
郑斯琦说完停了一会儿,紧接着笑了,把下巴搁在了床沿上看他,“会不会觉得我是在诡辩,只是为了不负责任而已,觉得我自私?”
乔奉天摇头。
“我已经傻了,已经被你的郑氏三观洗脑了,你说什么我都觉得对,我都觉得有道理。”
“好歹当年也是黑面阎王队的。”
乔奉天忍不住仰面乐,“那可真厉害死你了,去传销窝点卧个底,您三天大概就能升个钻石级的骨干会员儿。”
郑斯琦听了也笑。生活里看似巧合,又不会再有第二次的事儿,有时候就是一根又一根的刺儿。即使卡着不舒服,也不会到难以呼吸不畅,坐立难安的程度。有时候一觉睡醒,自己就没了;有时许久之后不经意一言,懊恼发现,居然还在。
是选择性忽视还是执着不放,同样是属于寻找平衡的一种。
“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你说。”郑斯琦从书页里挪开视线,落在乔奉天星亮的眼上。
“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去杜冬家,我想把我俩的事儿告诉他,你同意么?”
郑斯琦先一怔,随后便坦然,“我是终于要见公婆了?您老是打算给我个位份了?”
乔奉天在被窝里笑得直颤,“少给他脸上贴金让他占我便宜行不?我不是怕他哪天突然看穿吓着他么,反正……迟早得说,横竖是跑不了。”
“打算什么时候?”
“周末,那天他陪李荔产检,休息。”
“那我是不是的管他叫大舅子?”
“……你这么叫,也行。”
“要不要带什么的?”
乔奉天“噗嗤”破功,“你提亲呢?”
乔奉天希望他和郑斯琦的感情,至少有一个人能见证,有一处可以坦然表露的出口。即算所有人都觉得他俩不合适,有差异,是云壤之别,有这样微薄的祝福,也能让他多一份不撒手,走下去的勇气。
后来郑斯琦又给乔奉天读了一段儿,《湘行散记》里的一篇叫《第三张》的,是沈从文致张兆和的一份书信,这么写。
“若当真为了这样小心,我见到那些信也看得出你信上不说,却另外要说的话。三三,想起我们那么好,我真得轻轻叹息,我幸福得很,有了你,我什么都不缺了。”
第105章
去杜冬家前一天,乔奉天又去了趟人才市场。时值有又一年本科毕业,另一大批高校人才涌入市场,年纪轻轻穿起了皮鞋领带,把证书奖章打印成了简历后的一沓厚厚的附录。天又热,满街都是汗味。
乔奉天可做的副业真的很少,婚庆或是影视公司只聘全职,电视台则还需要更高的学历与资格证明。经验也要,文凭也要,乔奉天不知道有多少能两全。若不强求对口,则都是些只出体力脚力的零散工作,可以凌晨兼职送牛奶,也可以做餐厅的晚间招待。
一手的招聘启示还没来得及看完全,就被附小的一通电话叫去了学校。
郑彧和班里同学意外起了口角,争执不下,对方言语间的不善惹了小五子,他护郑彧心切,情急之下冲动给了对方一拳。随后扭打一气,俩男孩儿脸上都挂了彩。
乔奉天一脖子的清汗,赶去了附小的教工办公室,看到的就是小五子牵着郑彧的手,一齐端端坐在长椅上。老师无奈地郑彧红着眼圈嘟着嘴,拿袖子给小五子揩灰,小五子一吸鼻子一皱眉,摇头后躲,“别,脏。”,老师引乔奉天进门,无奈地冲他笑了一下。
问了经过,知道小五子和郑彧占理,那男孩儿嘲笑郑彧有爸没妈。
乔奉天不敢随随便便告诉老师,他和郑彧爸爸正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事实与过分交好的关系,自然不能随随便便领郑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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